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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爱情观是什么样的，沈岁檀不知道。
她自己的爱情观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如果是不健康的关系，她根本不屑去维护。
对于那种会给人带来痛苦的爱情，她会觉得……不爱也罢。
沈岁檀扯扯嘴角，“你喜欢那样儿的虐恋情深？喜欢这个调调？那你去喜欢吧，每个人对感情的理解不同，无关对错。”
“我不喜欢。”像是怕沈岁檀会嘲笑，肖晓雯加重了语气，强调：“我真不喜欢！没有人会喜欢不健康的关系，更没有人愿意身边总是围绕着传递负能量的人。不管是在谈恋爱，还是交朋友的时候。”
“哦，我明白了。”沈岁檀明白了，“所以，你是来我这儿，是找健康关系的。想跟我交朋友？”
肖晓雯又傲娇起来了，“别自作多情，我没说一定要跟你做朋友。”
沈岁檀轻轻笑了笑，但笑意没达到眼底，她忽然说：“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你是好是坏，是局限在你的偏激里，还是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这跟我都没什么关系。晚上和你聊了会儿，我觉得你人好像还不错。”
肖晓雯说：“不需要你觉得。”
沈岁檀说：“鲍书云前几天又住院了。我去看过她，知道了她家里的一些事情。她其实和你一样，也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里。而且她那个年代，遭遇的不公比你多。她家重男轻女，但没能生出第二个孩子。他老公其实是入赘的。她父母觉得男人才能撑起一个家，对女儿不怎么样，反倒把重心放在培养女婿身上，对亲生孩子还不如对一个外人。”
肖晓雯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那个男人很多资源都是鲍家给的，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就是鲍书云。但和很多陈世美故事一样，等这个男人事业有成后，鲍书云却成了累赘，被他嫌弃，冷落。连出轨他都出轨得理所当然。鲍书云则一直隐忍着。”
“既然是这样，她自己为什么还重男轻女呢？”
“因为书读得少，她的见识只来源于那一亩三分地的家，她的世界是被一张无形的网仅仅包裹着的。从小受重男轻女的思想束缚，她不知不觉就长成了一个为男人而活的附庸品。年轻时，她以丈夫为天，倾尽所有，有了儿子后，更是把全部的希望与爱都放在他身上。但她没有意识到，这么做是得不到任何尊重的。家里没有人感激她的付出，反而为她的无知感到羞耻。连她最爱的儿子也不尊重她。这次她住院，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被儿媳妇推了一下，摔断了腿。”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肖晓雯轻声说着，眼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沈岁檀很不给面子地说：“这句话用在你身上，也同样合适。”
她的话直接而犀利，让肖晓雯一时语塞，只能愤愤地瞪向她，“你！”
“你之前跟我说你家里的情况，不就是让我知道，你身上也有可怜之处。为了让我觉得，你换人药情有可原？”沈岁檀摆了摆手，“抱歉，我听完了，并没有觉得你换药情有可原。”
“我没有让你觉得我情有可原。”
“那就是为了减轻负罪感。还是为了让我同情你？”
肖晓雯咬咬后槽牙，“我知道我罪有应得。你能不能别反复提这件事了？”
“多听几遍，听多了，脱敏就好了。”沈岁檀说：“我认为，你应该当面去给她道个歉。你知道不？你那件事情，原本医院是打算报警的，是她说不计较。”
“她说不计较？她知道是我吗？”
“知道啊！她的原话是，‘啊？是她呀？她一个女的，要是被警察抓了，以后出来还怎么活？’她甚至想过让医院别处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沈岁檀说，“你看，你口口声声说厌恶有重男轻女思想的人，结果伤害了同样是女人的她。而她，一个在你眼里重男轻女的人，关键时候却在维护你。”
肖晓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你欠她一个道歉。她现在在骨科，他儿子估计又要把她安置在医院一段时间，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她。”沈岁檀犹豫地说，“我觉得她状态不是很好。”
“怎么了？”
“可能是受了刺激，也可能是年级大了，说话颠三倒四、逻辑不清。”
肖晓雯抿了抿，低下头。
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也悄然隐没于地平线之下，夜色如墨，渐渐将这座城市吞噬。
两个人坐在那几乎被夜色淹没的小摊前，沉默了一瞬。
沈岁檀目光不时掠过四周点上寥寥灯火的摊位，这才注意到别的摊位都有着络绎不绝的客人，十分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这一个摊位，旁边几张折叠桌椅一直都是空着的，十分清冷寂寥。
唯一吃饭的两个客人也都无精打采的，面前的河粉，一份纹丝未动，一份也吃得潦草。
“看来，这是‘美食荒漠’，咱俩真会挑。”沈岁檀苦笑一声，把声音放到最小，对肖晓雯说。
肖晓雯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把自己面前的那份河粉打包起来。
沈岁檀说：“不能再聊下去了，天越黑越危险，咱们这饭就吃到这里吧。回家了。”
她正准备起来，路对面走过来一个男人。
这不是之前那一位，但体型和之前的男人很相像，都是给子高挑，块头巨大，十分壮硕。
他走到近处，告诉沈岁檀，“沈小姐，我是霍先生安排在你附近保护你的人。”
沈岁檀上下打量他，带点防备地问：“怎么了？”
“霍先生给您发过消息，一直没有收到回复。他说一会儿，他会经过这里，如果可以，请稍等十分钟，他可以顺路送您回家。”
沈岁檀觉得可笑，“他家和我家又不在一个方向。”她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微信里确实有霍承景的这条消息。
问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