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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门,没那股味在鼻尖萦绕,祝春时胃里吐了个干净才觉得缓过气来,她抚了抚胸口,又漱了口,才有些奇怪。
不多时俞逖重新回来,小心翼翼的没敢靠近她,试探着一步步走近,直走到一步之内也没见她露出什么不舒服也没要吐的意思,不由得舒了舒眉心。
他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今日在家好不好?”
“你今日去哪儿了,可是遇上什么事了?”祝春时说着抬手扇了扇风,“我在家一切都好。”
俞逖摸了摸她脸,“在路上耽搁了下。”他迟疑了片刻,对上祝春时担心的眼神,有心想不把这些事告诉她,又怕她去哪里听说了只言片语徒惹烦心,索性直接道:“吏部尚书今早被抄了。”
吏部尚书?
祝春时微怔,“出了什么事?”
“年纪大了脑子糊涂,走错了路。”俞逖将他买的果脯喂进祝春时嘴里,见她吃了两口才接着道:“手底下的人也没管好,今早被御史弹劾,陛下当场震怒,摘了官帽不说,全家都入狱了。”
祝春时食不知味,“老爷也在吏部吧?”
俞逖不妨她想到这里,“没事,父亲平日里做事还算牢靠,和吏部尚书关系也平平。”至少今早御史那边没牵扯出他来。
祝春时仔细看了他两眼,见俞逖神色不是很好,扯了扯他衣角,“你担心吏部尚书家,还是这事牵扯出了旁的?”
话既说了一半,剩下的俞逖也没遮掩,将梁谦来找他的事也说了。陶乐山是谁的人俞逖并不关心,他也不打算接招,但梁谦为人太过奇怪,当日在德安府行事就出人意料,今天也同样如此,令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好是坏。
祝春时拿着果脯磨牙,“董家?怪不得上回卢夫人拉着我说话,也不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俞逖也沉默半晌,“代王如今就在吏部任职做事。”
他初始也怀疑过吏部尚书的事情是代王的手笔,但转念一想代王本就在吏部任侍郎一职,可谓是尚书之下的第二人,他要是想利用吏部做什么事轻而易举,即便尚书碍眼了些,但也没到要除掉的地步,必要时候还能用来背锅。
而且吏部尚书一旦没了,接下去必然要有接替的人选,陛下不会让代王全权掌握吏部,其他王爷也不会眼看着六部之首的位置落在代王一系手里,势必要搅浑水。如果这事真是代王所为,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一招臭棋。
“这些事你和老爷他们商量过没?”
俞逖摇头,“还没来得及,陪你用完膳,我再去找他们。”
“也好,朝廷上的事我眼力有限,比不上老爷他们浸淫多年。”祝春时轻轻叹息,“偏近来我又没出门,便是连后宅间的闲话也不知道有什么,帮不了你多少。”
俞逖眼里漾出笑,爱怜地摸了摸祝春时,“胡说什么?我们祯祯已经很厉害很辛苦了,倒是我,没什么本事不说,还要把外面的事拿来烦你。”
祝春时手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他。
俞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身上,“我身上还有味道?”
“没有。”祝春时忍着笑,“只是想起来,第一次在东平侯府见面,你连话都不多,只和我谈了几句议亲的事就走了,现在却越来越会说话,还学会哄人了。”
俞逖想起那时候的事也笑,定亲之后他还和同窗求教过怎么和妻子相处更好,便是连类似的话本也看了许多。
“我只哄你一个。”
祝春时弯了弯眸,打趣他,“那孩子呢?”
“还没出生,不算。”俞逖眼里泄出一丝温柔来,握着祝春时的手缓缓道:“这些日子我想了几个名字,你给我出出主意?”
“还有四五个月,是不是太早了些?而且不需要问问老爷太太和姨娘吗?”到底是俞逖成婚四五年好容易才得的孩子,只怕邓姨娘他们盼得望眼欲穿,说不定名字早就取好了。
“做爹娘的给孩子取名不是天经地义?”俞逖说着走向窗下的书桌,从夹着的书页里取出三四张纸递过去,“他们还有别的孙子孙女,我可就这一个孩子。”
祝春时笑睨了他一眼,接过纸看了一遍,不解道:“思字辈,都是女孩的名字?”
俞家下一辈,男孩定承字,女孩定思字。
俞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那要不我改成承字?”话刚落就被祝春时拧了下,他立马嘶声求饶。
笑闹过之后,俞逖捏着她手指解释道:“男孩的名字还没想,先想了姑娘的名字出来,我只觉得个个都好,无法抉择。”
祝春时看着名字,又看了看俞逖,“我还没问过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俞逖一顿,他对上祝春时看过来的目光,无可避免的迟疑了下,他不说话,祝春时也跟着沉默,四下寂静,唯余烛火噼啪一声。
直过了半晌,他才撩袍屈膝蹲在祝春时面前,仰头看她,又去摸腹中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但其实我一开始更希望是男孩,但后来我想,大概还是因为我本事不济,所以寄希望于更简单的道路。”
祝春时拧眉疑惑。
“妇人生产一事,自古以来就危险重重。”不论是他幼年所见还是从大夫那里所知,妇人产子无一不是九死一生,这世上因为生孩子而去世的女子数不胜数,这也是他之前不敢或是不想让祝春时尽快有孕的原因,他没办法接受也无法承担其中可能会带来的种种不好。
“所以我们只生这一个就好。但如果只有这一个孩子,我之前就想着最好是个男孩,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俞逖一笑,似乎是想起了刚开始知道祝春时有孕后的状态,他走到如今步步顺利,事事皆在掌握,自然也颇自负,但那时候陡然出现的念头,却也让他知道原来他也是懦者。
祝春时抿了抿唇,知道他还有未尽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