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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一看,邓辉大吃一惊,几个大领导围在一个人四周。
刚才因为角度问题没看清,走近了才知道,郑晓春来了。
陪同人员当中,还有博能集团董事长温显春。
看见邓辉下车,郑晓春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张轶敏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温显春很热情地向郑文和郑晓春介绍了邓辉。郑文作为信州市的,早就听说过邓辉的名字,今日一见,也是满心欢喜。
郑晓春却没有主动和邓辉握手的意思,就像从未见过他。
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当邓辉是小透明。
邓辉有些忐忑不安。莫非郑雨甜的事情,郑晓春已经迁怒自己了?
在温显炉的介绍下,视察组一行参观了整个博能产业园。产业园的土地平整之后,正在大搞厂房基建。打桩、砌墙,运土工地上一派繁忙的景象。
郑晓春看得频频点头。不到三个月时间,以前的荒山荒坡正在崛起一座座现代化厂房。
视察结束之后,郑晓春说道:“邓总,你作为辉煌集团的代表,也去参加座谈会吧。我想多听一些基层的意见。”
邓辉照旧上了温显炉的车。
上车之后,温显炉笑道:“邓总,你是不是觉得很突然?”
邓辉恼怒地盯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有个思想准备啊。这些日子,我连工地都没有来过,对于整个博能产业园的建设毫不知情,等会向郑副省长汇报工作的时候,岂不是让我大出洋相。”
温显炉忍不住偷笑:“这也怪我?我只是按张市长的交代执行任务。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让你见到郑副省长,岂不是很好?”
“温总,不瞒你说,我早就认识他了。刚才他见到我就摆官架子,我觉得并无好事。说不定等待我的,是暴风骤雨式的批评。”
邓辉无奈地哀叹。
看得出来,温显炉还有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邓辉凭感觉就知道,这位老兄至少知道一些内幕。
座谈会上,并没有安排邓辉发言。温显炉代表博能集团大谈企业战略转移的问题,一些职能部门领导结合工作实际谈优化经济发展环境的具体举措。郑文和张轶敏代表市委市政府汇报经济社会发展情况。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邓辉实实在在地觉得,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旁观者。张轶敏通知温显炉亲自接邓辉,或许并不是她本人的意思,而是受了郑晓春的委托。
会议结束的时候,主持会议的张轶敏说道:“辉煌集团邓总留下,其他人散会。”
郑晓春合上随身携带的小型笔记本,重重地吁了口气,算是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
看见郑晓春有意无意地朝邓辉瞟了一眼,邓辉的心里直发虚。自己是有希望成为这个大人物的乘龙快婿的。就是因为观念不同,年龄悬殊,从而希望渺茫。
邓辉被张轶敏带到隔壁的一间小会议室。张轶敏轻声说道:“你和郑副省长说话,注意点分寸。说不定这件事会被你躲过去了。”
这话就像一颗定心丸。邓辉紧张了小半天的心有了一丝平静。
不一会,郑晓春满脸威严地进来。
邓辉想站起来和他打个招呼,被他两手轻轻一按,制止了。
“邓辉,我今天见你,就是想核实一件事。你确定,你真的不是郑雨甜孩子的亲生父亲?”
郑晓春双目如电,犀利无比,能直接穿透邓辉的灵魂。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你说的话,不仅要对我家郑雨甜负责,还要对法律负责。郑雨甜欺骗我,说她是被人强暴了才怀孕,我不相信。”
小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就凝固起来。郑晓春此行,视察博能产业园或许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怕是想找邓辉核实情况。
难怪张轶敏刚才说邓辉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邓辉根本不敢抬头正视郑晓春。这个在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领导,怎么样的风雨没有见过?
哪怕今天他仅得到一个美丽的谎言,他也会心安理得。
邓辉觉得自己的后背脊在微微出汗。就算犯了事,被警察审讯,他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紧张过。
邓辉十指交叉,低垂着头,沉默不语。郑晓春的做法,无疑是进行最后一次核实。
如果邓辉拒不承认,真的猜不出郑晓春下一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把他和郑雨甜的孩子扼杀在胎儿时期,并不是没有可能。
沉默了几分钟,邓辉勇敢地抬起头了,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孩子是我的,我愿意为孩子负责!”
几乎同一时间,郑晓春眼睛睁大,表情夸张到极致。那表情告诉邓辉,郑晓春的情绪相当复杂。
他在内心是认定了邓辉的。郑雨甜又有自己的说法,搞得他不知道他到底相信谁。
郑晓春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邓辉,我感谢你的坦诚。你的坦诚证实了我的猜想。我家雨甜怎么可能被歹人强暴?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根本就没相信郑雨甜的说法。至少我现在已经知道,我家小外甥有一个很优秀的父亲。至于你和雨甜是否正式结婚,我尊重雨甜的想法。但我有一个底线,孩子将来姓郑,是我要靠他延续我郑家的血脉。这一点,你没意见吧?”
邓辉的思想很乱,根本没听清楚郑晓春在说什么,连郑晓春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张轶敏进来了,愠怒道:“邓辉,我不是和你交了底吗?你怎么承认了?你只需要把谎言进行到底,郑晓春也会拿他女儿没辄!”
邓辉双手插进头发,抱着头,表情十分悲慽。鼓足勇气说了一句真话,肯定不会被张轶敏和郑雨甜所理解。
很无奈,也很自责。
张轶敏深深地叹了口气,问道:“郑晓春去宾馆吃午饭了,你要一起去吗?”
“不去了。”邓辉站了起来,说道:“张姐,我不是一个懦夫。我能对我的行为负责,我不需要撒谎。如果郑晓春逼得紧,我就和郑雨甜结婚。”
张轶敏问:“你和丁虹的关系怎么处理?”
邓辉:“我是她孩子的父亲,但不是她的老公。她早就说过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想结婚。真弄不明白,我什么时候成了姐姐控了。”
张轶敏不由噗哧一笑:“谁让你那么讨姐姐们喜欢?我还没有开始发难呢,要不然,你会更加头疼!”
“拜托,我受不了了。麻烦你和郑雨甜解释一下。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父亲。承认孩子,是我应尽的义务。”
邓辉扔下一句话,就想夺路而逃。
张轶敏连忙说道:“等等,我这里有一个重要的发展机遇,不知你是否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