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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中殿。
楚天麒拉着李大宝的手,热情的说道:“大宝,你这趟来的很及时。”
“秋月,上好茶,膳房的点心糕点快快端上来。
齐王少见的热情让李大宝心头剧震,抬着头迟疑道:“殿下莫非知晓我的来意?”
楚天麒何等城府,似笑非笑的盯着李大宝,既不否认也不点头。
李大宝大为震惊,钦佩的五体投地,“殿下当真料事如神,我今天前来,是要代表我李家给齐王府送大礼的。”
“如今钱家在王府白酒的推广上立了大功,又将二十万亩水田卖与殿下,相助齐王府拯救更多百姓,一时风头无量,我们李家又怎能让他钱家专美于前?”
听到这里,楚天麒心头微微一动,略有几分期待的看着李大宝继续往下说。
“我父亲召开族老会,商讨了一番,全族决定将我李家在青蒙县的四万亩中等良田,尽数卖与齐王府。”
“一来,此举能拯救更多需要救济的百姓;二来,能帮助齐王府更快更稳当的真正掌控齐郡。”
楚天麒面色大喜,“好,很好,此举大善,你们李家是仁义之家!”
不用打仗,用银子就能买下大量田亩与百姓,这在楚天麒看来是代价最低的获取方式,何乐而不为之?
虽然每一个军卒的抚恤金有定额,每月领取军饷有定额,但不意味着一个军卒就仅仅值个十几两银子。
每一名军卒都关乎到一个家庭的幸福,父母的期待,老婆的殷切盼归,幼儿的尊崇……
楚天麒盯着李大宝问道:“你们李家在青蒙县,一共有多少佃户?”
“殿下,青蒙县靠近青蒙山,这四万亩中等良田,其中有一部分属于下等山地旱田……至于为我李家耕种的佃户大约有五万多人。”
楚天麒大为失望,“青川县都有二十八万人,这青蒙县才仅仅五万人,怎么这么少?”
李大宝顿时面露尴尬之色,迟疑道:“殿下,青蒙县地形特殊,大部分山田都在青蒙山上,而眼下青蒙山又被李魁那帮青蒙山匪霸占……”
原来青蒙县的田亩仅有四万亩在山脚下,其余的山田,梯田都在山上,如今青蒙山匪势大将十几、二十万山民都裹挟上山了。
楚天麒皱着眉头问道:“这青蒙山匪竟然如此势大,都裹挟二十万百姓了,那为何上次青蒙山匪头子李魁还需要亲自带队来偷袭齐王府?”
裹挟匪众二十万,那匪冦中必然能人极多,匪首李魁平日应该不需要亲自带队四处劫掠了才对啊。
李大宝解释道:“李魁那次是被孙家给卖了,放出消息说齐王府库房有几十万两白银,那匪首李魁哪里还按捺住?于是派遣手下来城里踩点,然后夜里突入王府偷袭。”
“孙家打的一手好算盘,打算等李魁带山匪洗劫王府之后,再命城内府兵将李魁给灭口,顺便让山匪背黑锅。”
“只是没想到殿下神机妙算,早就在王府埋下重兵,轻而易举击败山匪,又放过李魁,继而引发山匪与府兵的自相残杀,最终渔翁得利。”
楚天麒眯着眼睛盯着侃侃而谈的李大宝打量,“你们李家对青蒙山匪的事情,了解的很透彻吗?”
“暗中有勾连吧?”
噗通,李大宝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道:“殿下,我们李家数代人都是做山货,药材买卖的,不可能不跟青蒙山的山民打交道,这青蒙山匪还是近十多年年才慢慢兴起的。”
“我们李家从山民手中收购各种山货、猎物,草药,然后又卖与他们盐巴,布匹等生活必需品。”
“我们李家只求财,可没有卖过朝廷限制的违禁品,他们手中的刀剑可与我们李家没有一文钱关系。”
楚天麒一把将李大宝从地上拽了起来,并出声安慰道。
“好了,起来吧,以前的事情,本王一概不追究。”
青蒙山匪存在的时间都有十几年了,这是朝廷长期治理的失责,此时追究李家与匪冦勾连,这对齐王府有什么益处呢?
再者说,就齐郡各大豪族敲骨吸髓式的压榨剥削,百姓不想卖身为奴,就仅剩上山为匪一条活路了,否则只能全家饿死。
“殿下,从今日之后,我李家可以保证不再跟山匪做买卖,只是我李家人口众多怕是生机艰难,还望殿下在白酒一事上多多关照啊!”
这番话,都是李家上下合计好的,让李大宝来楚天麒面前说。
李家跟青蒙山匪做买卖的事情根本瞒不住,还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向齐王坦白,趁早跟山匪切割,免得以后牵连到李家。
青蒙山匪虽然声势浩大,但一盘散沙,硬实力能比得过豪族王家?
然而豪族王家都被齐王亲率大军轻易破灭,在李家看来,只要齐王铁了心报复,山匪覆灭那是迟早的事情。
哪成想,楚天麒摆手说道:“你李家跟山匪的交易不要中断,继续保持接触。”
“啊……”李大宝膛目结舌,不明白齐王为何让李家继续勾连山匪。
楚天麒胸有成竹的说道:“不过,今后的交易得有齐王府的人在现场,每次交易的数额规模,都需由齐王府来规定。”
只要同山匪多做几次交易,就能推断出山匪的数量与规模,以及摸清楚山匪内部的各种情形,继而通过交易来节间控制山匪,等到时机成熟再进行分化治之。
看着楚天麒严肃的模样,李大宝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殿下,你,你是认真……可我李家不敢再心安理得的赚这钱啊。”
以前的齐郡郡衙被各大豪族联合把持,朝廷官府在齐郡可谓形同虚设,李家可以放心大胆的同山匪勾连做买卖,现在还当着齐王府的面搞这些,以后遭到清算怎么办?
楚天麒明白了李家的顾虑,当即斟酌道:“这样吧,李家跟齐王府合作,一同跟青蒙山匪做买卖,每次交易采购的成本与所赚取的利润,两家五五平分。”
“多谢殿下恩典,如此我李家也就免除后顾之忧了。”
李大宝跪地谢恩。
青蒙山匪数十万匪众乱民,这是个马蜂窝,不能轻易乱捅,得有稳妥的安置政策与法子,才能出手清除这颗盘踞在青蒙山的毒瘤,现在先维稳。
楚天麒斟酌了一会儿,考虑如何嘉奖李家的投诚、卖田之举。
“大宝,这次你李家的四万亩田地,全部算二十两每亩,多出来的便算是本王对你李家的嘉奖。”
“多谢殿下的赏赐,李家上下感激不尽,”李大宝兴奋的嘴角直咧到耳后根了。
李家的四万亩田地,三分之二属于中等良田,正常售价二十两每亩。但还有三分之一属于下等旱田,只能卖每亩十两,现在也被殿下提价到二十两。
这可是,足足十二万两白银的巨大赏赐!
何等巨大的功劳,等自己回到家,那还不被叔伯、族老们崇拜的顶礼膜拜呀?
李大宝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