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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小区里也不知从哪里游来一群鱼,整个小区沸腾了,不少人抄着家伙冲冲进水里,开启混战。
吃早餐的欧阳静姝,加快速度往嘴里塞面条,滚烫的面条塞进嘴里,她感觉上颚粘膜麻木。
完犊子,又要掉一层皮,她也太难了。
“你慢点吃,”那慧看着被烫得皱眉的女儿,忍不住开口道,“水里那么多鱼,还怕他们捞完了不成。”
“嗯嗯,”欧阳静姝没抬头继续奋斗。
欧阳豪打开位于顶楼的储藏室,在杂物里翻找捞网。
去年洪市一个渔场老板鱼滞销,不知道他哪来的灵感,在渔场搞捞鱼活动,花二十块钱买个捞网,可以渔场去捞鱼,限时一个小时,捞出来的鱼可以不花一分钱自己带回家。
他们俩跟着去了一次,到地方后才清楚上当受骗,网小鱼大根本捞不着,老板倒是赚得盆满钵满,鱼也不见少,整天见人乐哈哈的。
等他带着捞网下来,两孩子站在门口,特别是女儿早早伸手要捞网,侄女像是被强迫,站在门口还在背单词。
“你们俩在楼下注意安全,别踩到污水里,脚沾上污水会烂掉,跟门卫大爷的脚一样,”欧阳豪恐吓道。
欧阳静姝吓得一哆嗦,前几天她都见过门卫大爷的脚,红肿很多水泡还会流血,因为痒四季都穿着拖鞋。
每次从门口过去,他都要绕一下路,生怕会被染上。
“爸爸,我保证绝不下水,我发誓。”欧阳静姝笔笔直直站着乖乖地说。
欧阳豪点头,对侄女说,“小伊,你要是不喜欢捞鱼,在楼上陪你婶婶看书。”
欧阳伊腼腆笑笑,“叔叔,我今天的学习任务已经完成,刚好想休息会儿,放松一下。”
外面又传来一阵欢呼声,欧阳静姝再也忍不住,顺手接过两个捞网,拖着欧阳伊朝楼下跑去。
那慧洗完碗走出来,丈夫正打算关门,“两孩子下楼了?”
“嗯,静姝还是玩性重,天天只想着吃喝玩乐。”欧阳豪道,“刚刚下面传来欢呼声,她立马拿着网就走了。”
“所以啊,你做爸爸的要努力,给咱们静姝创造一个好生活。”那慧拍拍欧阳豪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那同志,咱们一起努力,争取四十五岁退休。”
“四十五岁?会不会太早?”
“不会啊,只要攒够钱,没必要那么拼,人生不止有赚钱,还有诗和远方。”
“哈哈,欧阳同志,今天说话很有哲理。”
夫妻俩慢悠悠走到阳台,楼下战局如火如荼展开,老少爷们拿着各种武器,在水里一展身手,更有钓鱼爱好者在阳台上,摆上茶几和摇椅,惬意地拿着鱼竿钓鱼。
因为停电没事可做,不少邻居和欧阳豪夫妻一样,趴在阳台上看热闹,时不时给楼下当军师。
欧阳伊拿着捞网,僵硬地站在单元门口,污水在一阵阵波浪里冲到脚上,耳边尽是欢呼声。
她看向蹲在地上的静姝,朝着水里捞了一下又一下,又是空网而归,她迷惑看着手上,直径不到二十厘米,深度不超过十厘米的迷你网兜,确定能捞上鱼?
之前在渔场都没捞到鱼,现在鱼满小区跑,确定能捞到?
再看看小区里其他人大爷叔叔伯伯,手里抄着大水盆,更有甚者用的是床单。
“今天的鱼真多啊!我们附近的钓鱼佬功力还是不咋滴,春夏秋冬,没日没夜坐在河边钓鱼,鱼照样不见少。”楼上的邻居大声说。
他的一句话彻底惹怒,小区里的钓鱼佬,“谁说的。”
质问的声音纷至沓来,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常常“空军”。
“楼上的小兔崽子,我告诉你,我兄弟说小区里的鱼是从上游鱼塘里跑出来的,可不是咱们河里野生鱼。”
“就是,这种鱼傻不拉叽肉难吃,我们不屑钓。”
“没错,垃圾鱼。”
因为一句话得罪整个小区的钓鱼佬,楼上的邻居收到各种警告,龟缩回客厅,不敢再说话。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惹不起还躲不起。
钓鱼佬没得到回应,骂骂咧咧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住嘴,继续捞鱼大业。
“老周,你的运气太好了,这是你的第三条鱼吧?”
“是第四条。脑子好使,快准狠,捞得自然多。”
“切,还不是你工具好用,我要是有大捞网我也能行,不信?你给我试试。”
“老王,你打的啥算盘,我在五楼都听到了。”
“我在三单元二楼也听到了。”
欧阳静姝羡慕地看着老周手里的大捞网,她也好想试试大捞网,再看看手里不中用的玩意,到手的鱼也飞了。
哎,晦气!
在水里四处扫描的欧阳伊,见到不远处有团黑影慢慢摇着尾巴,惊起一点点波纹,她拍拍欧阳静姝,小声说:“右手边。”
欧阳静姝下意识抄起捞网扣上去。
毫无章法的捞鱼,吓得目标鱼四处乱窜,欧阳伊见鱼朝着自己方向游过来,立刻将捞网轻轻立目标鱼前进方向。
鱼上钩抄起网兜,肥硕的鱼,大半个身子还呆在捞网外面。
“小伊,你好厉害,”欧阳静姝丢掉自己捞网,蹦蹦跳跳大声说,“我们也捞到鱼了,我们的鱼比你们的还要大。”
“小静姝,明明是你堂姐捞起来的鱼,怎么成你的了?我看到你次次空手,要不是有你堂姐,鱼还不一定捞上来,”相熟的人打趣道。
欧阳静姝涨红着脸,辩驳道,“我也出了力……”
原本想出来的辩解,她不想继续说,没帮上忙,还想侵占小伊胜利果实,她怎么这么坏。
“爷爷,鱼是我们姐妹齐心抓到的,我们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欧阳伊一板一眼地说,“不可以打趣静姝,因为你们无心的一句话,我们都会伤心。”
欧阳伊瞪着没有边界感的老头子,一把年纪为老不尊,以打趣孩子为乐趣。
邻居只好频频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