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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赛端着一大锅“瓜瓜”，送回八单元一楼，这鹅香死人了。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单元302室的大叔，一想到等会儿要给小朋友道歉，大叔满脸羞红抗拒。
怎么就鬼迷心窍走到了八单元，就这么巧，手上刚好有把剪子，紧接着就鬼使神差把绳子剪断，抱着鹅回家。
他从没见过这么肥嘟嘟的鹅，他做饭的时候尝了一块，没炖好肉不好咬，味道极其鲜美，比买的饲料鹅好吃多了。
现在想想都流口水，可惜啊，不是他的，终究是吃不上了。
从一单元到八单元，看起来很远，实际上不过三十米。
小女孩在奶奶的安慰下整理好心情，见到一行人回来，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
“姐姐，是不是我的鹅找到了，”小女生伸长脖子寻找，“没见到瓜瓜，但是有股香香的味道，好好闻，想吃肉肉。”
黄赛半蹲下来，柔声道：“瓜瓜在这里。”
“瓜瓜才不是这样，瓜瓜是一只雪白的大鹅，”小女孩踮起脚尖，拍了拍黄赛的肩膀，眼底尽是无奈，现在的大人真幼稚，喜欢说些无聊的开玩笑，“伯伯，我是小不是傻，我一眼就能认出瓜瓜。”
小女孩奶奶上前，冷冷地瞧了眼，跟在警察身后男人，想必就是他偷了自家的鹅，年纪也不算小，有手有脚的，干点啥不好，偷偷摸摸的，说出去都嫌丢人。
“贝贝，这就是瓜瓜，”小女孩的奶奶蹲下来对孩子说，“瓜瓜被人做成菜了，是你最喜欢的铁锅炖大鹅。”
小女孩的眼里含着一泡眼泪即将滑落，不到半分钟小女孩爆哭。
身后的大叔手足无措，手里捏着三百块钱。
经过女孩奶奶安慰，小姑娘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凑到黄赛身边，好奇地看着锅里的肉，垂涎欲滴。
小朋友就是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阴晴不定，这会儿对鹅肉感兴趣。
“大姐，不是我说，我这手炖大鹅在十里八乡是一绝，”大叔腆着脸赔笑，“今天不好意思，我的错，导致你家的鹅死了，警察同志教育过我，这是赔您的钱，希望您能原谅我。”
小女孩的奶奶摆摆手，“算了，看在你手艺还不错的份上，我不追究你的责任，都是一个小区的邻居，下次别在搞这些事情。”
大叔道：“是是是，我肯定注意，要是您觉得好吃，下次买鹅了，我给您做。”
事情圆满解决，夏小阳带队离开华坤小区，黄赛开着巡逻车去小学门口溜达一圈，看看情况。
今天是轻松的一天，难得按时下班，告别值晚班的路颦，坐上楚逸的顺路车，两人在海鲜店打包一堆带壳的食物回家。
欧阳静姝拨通那慧的电话，响铃不过半分钟被接起，“喂，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家？爷爷好点没？”
那慧疲惫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我们还行，你爷爷转到普通病房，不过你大伯出事了，他把自己混成成了传销组织成员之一，现在被人举报，被抓起来了！”
“哈？”欧阳静姝没想到她大伯蛮有能耐的，竟然能干到成员的位置，有能力没用到正途。
“我和你爸爸等你爷爷能稍稍好转就回来，”那慧道，“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好，你们别太劳累，”欧阳静姝挂断电话。
她笑着对楚逸说，“我大伯从一个被骗进传销组织的人，硬生生把自己整成传销组织成员，幸好没在我政审前出事。”
公检法政审查三代，从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小姨小姨夫，再到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小姑小姑父，全部填上去了。
上届的没有查父母的姊妹，他们这届查得很严，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楚逸觉得匪夷所思，“我记得你爷爷是校长退休，你大伯怎么这么不着调？”
他他看来洪市一中校长，算是书香门第，从欧阳豪和欧阳欢两人看，各方面确实很好。
“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欧阳静姝淡淡地说，“简单来说，被我爷爷宠坏了，万事不愁，有老爷子给他善后。我记得小时候，他输了一栋房子，后来又炒股，现在终于把自己折腾进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逼迫我爸妈。”
一摊子烂事，烂泥扶不上墙。
洪市第一人民医院。
单人病房里，欧阳豪和那慧冷眼旁观，杨娇和她的小儿子唱作俱佳的演戏。
老头子刚从icu出来，颤巍巍抬起手，伸向小儿子，混浊的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杨娇跪在地上，边哭边说，“小叔子，你就帮帮我们吧，不多就一百万，这笔钱还没你一辆车贵。人家说了，只要我们给一百万，就把你哥给放了。小宝还小，不能没有爸爸，你就看在老爷子的面上，帮我们这一回，我保证没有下次。”
欧阳豪冷言道，“我劝你们别抱幻想，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老爷子生病我会花钱治病，但是想让我救欧阳海绝无可能。”
他不想沾惹上欧阳海这摊烂泥，给他们留下不必要的幻想，他们夫妻惯来会得寸进尺，未来只会后患无穷。
欧阳宏的手渐渐放下，眼睛里失去了光。
“既然杨娇你在这里，我和豪哥先回酒店。”那慧道。
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病房，和坐在病房旁边的护工点点头。
出了住院部，外面寒风四起，听说过两天一股寒流会袭击洪市。
“你打算怎么安置老爷子？”那慧对金钱没有那么多的计较，他们家条件够好，照顾老人家而已，计较太多人累。
欧阳豪搂住那慧的肩膀，“我想和他们商量，带他们住沪市养老院，我们方便探望，你觉得呢？”
那慧道：“可以啊，老爷子的情况估计要找个与医院合作的养老院才行，价格贵点就贵点，省事。”
依照老爷子的情况，后期包养照顾得当估计也只有两三年的光景。
她不想以后丈夫留下遗憾，对方毕竟是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