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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年轻的时候熬夜那是说熬就熬,睡觉那是说睡就睡,连个结巴都不打,爬起来就去熬夜,回来了一躺就睡觉,嘎巴一下就睡着,干什么都痛快。老了以后是需要熬夜的时候老是在那打瞌睡,让你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就像快死的鱼一样睡不着
那天我刚沾枕头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程程爬上我的床,其实当时我特别自然地就把她搂住,其顺畅程度不亚于当年去搂谢菲——我已经累了,虽然只是编故事,但还是触到了心里的某个地方,对程程起了一种怜惜心疼的感觉。以前跟谢菲在一起,动不动就想开心一下,因为那个时候没见过,总觉得吃不够,这个时候的话,就比较在意她的内心感觉而不是那些有的没的,所以搂是搂住了,没啥别的动作,就那样呆了五六分钟。
"你别多想,我只是太孤单了,好累"后面程程跟我说。
"me too抱团取暖而已睡觉吧程姐,起码今天咱俩都不用一个人睡了"
"好"
你想知道一个女人是不是对你动了心,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能不能看到她的眼泪——现在的话,很多女人的眼泪都是假的,但是过去那个年代,我们那个岁数,而且以我们那样的人才,谁有那个闲心拿眼泪哄你——我查理哥都不屑,不是急眼我才不哭,而且我这天也没哭,只是说到动情略微有点眼泪汪汪罢了,想让我哭,今晚这样的场面肯定不行。那时候是冬天,天亮得特别晚,我半路醒来房里里黑黢黢的,程程已经把灯关了,她在那里默默地哭,泪水粘湿了我的胳膊——
"你干嘛"所有的从容都是因为他(她)见过了,搞不好还见过了很多次,这个场面我很熟,我知道哭出来是什么意思,"程姐,对不起把你弄哭,但是从今往后我做你的小跟班给你买啤酒倒夜壶"这时程程笑起来,一个窝心肘打到我肚子上,打得我胃疼——如果是平常我就当地一脚把她飞下去,但是看在她掉眼泪的份儿上算啦,她既然停下了笑出来,你再把她打哭就又伤到心脏了——"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狗爪子打人倒是不轻,下次别对我动手动脚,我是江湖儿女,你打我我会应激的——反正咱俩做个朋友,以后我多多伺候你,你也不用那么孤单了。等你啥时候觉得我烦了,或者找到了你的真爱,我走就是了"
"你能保证永远陪着我吗?"
"我敢保证,你敢信吗?"
"好吧那就尽量时间长地陪着我好了"
"嗯,一起过年吧,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哭也哭过了,笑也笑过了,差不多该睡了"
"在网吧上夜场习惯了,睡不着"
"哪怕上夜场这个点也该困了"
"不困,但是饿了你能下去给我买早餐吗?"
你妈拉个所以我就说女人特别麻烦,你别跟她们来往太深,我都没跟她睡觉,还得大冬天的清大早爬起来给她买早餐我去楼下买早餐,程程二话没说给了我一百巨款——回去后我把找零给她,她想让我拿着,我没要给她放钱包了。
其实也正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的人就二话不说掏钱,没钱的人还不就是搭一点辛苦去跑腿?又穷又懒可就完蛋了
那天大概发生的事就是这样,我是这样跟程程搭上了线,但是一直没什么进一步的关系。这个时候倒不是像以前一样怀疑她和缘分哥有啥关系,能有啥关系,不就是他追不到她的关系;也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什么的,我不跟钱柜那些女的来往单纯就是嫌弃她们太傻看不上,程程的话起码长得好看而且有钱,也足够聪明——说实话,这些东西也都是表面,到头来每个人的聪明才智高尚情操还不是会像凋谢的花一样烂在泥地里,但总归那个时候我还是尊重程程的——我在钱柜干了那些日子,这类型的姑娘见得太多了,能有个判断是非对错的标准,有个努力追求自己爱情的勇气,你还要她怎样呢?
所以有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我和程程关系很好出双入对,给别人看那就是有奸情了,其实并没有,我只是上不起网让她请客而已——程程那时候已经知道我有个网恋了很久的姑娘,但是我估计她心里对米娜这号人肯定是嗤之以鼻,觉得这种姑娘是傻批,什么都干不了什么都得不到,所以她从来没评价过我这种在网路上跟别人吊膀子的行为——她可能觉得这跟她没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对她想得到和能得到的东西都影响不大。
你错啦,米娜这个姑娘志趣很高,很有才华,不然也不可能凭她那个七分的相貌勾搭着我在她那里一年俩年地耗——真正伟大的情感都是隐藏在这些人畜无害的人心里,她对人产生的影响恐怕不是凡夫俗子能体会的,你遇到她你只能吃亏。
也因为临近过年,很多东北人都回老家了,缘分哥也回去,而且带着那天骚扰程程那个小子——东北人走哪里都是成群结伙的非常齐心,所以人家们做什么事都比较容易成功,哪怕资金不够,人手都永远不会是问题。我们这边的人,去了外地开个饭店连个不偷你东西的大厨都雇不到,而且跟东北人恰恰相反的是,你在异地他乡雇了个老乡觉得他肯定跟你一心,结果他偷你比外乡人还狠——我们这边的人就是这样。我后面研究了半天得出一个比较扎心的结论:我们这里从古至今都是中原王朝,文明发展得太早,上下五千年都有不同的人在这里轮番上场打打杀杀,所以人们都学得太聪明,普遍丧失了对家乡对王朝的信心——换个谁上来都一样,爱谁谁,只要我过得舒服就行——所以你还指望他不偷老乡东西能对老乡忠诚?他没兽性发作把你头砍下来就不错了好吧
因为很多人都回了老家暂时没人跟我们找茬,所以我和程程、二老毛和信子不知不觉搞成了一种double date的局面,但是二老毛这个畜牲比我还见色忘义,除夕夜前一天我告诉他第二天千万记得给我拿钱我要请程程吃个年夜饭,他答应了,结果这货除夕那天爬起来去朋友那边送东西,过去遇到别人在推对子,等他玩到下午四点多回来输得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老子真想灌(土话,类似于‘扎’)你一刀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杂种,你还有脸回来,给我就找个高的地方跳下去了"我骂二老毛那真是像骂孙子似的,咱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优越感,我猜他老婆肯定不敢这么骂他。
"回来的打车钱都是别人给的,玩输了我有啥办法刚开始的时候是赢的,赢了三千多,我还说再赢一俩千过年了带你去买身新衣服,谁知道对六遇到对八,一把咂得我干干净净就剩骨头"
"人家码好牌坑你呢!"
"放屁!码牌我是老祖宗!谁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码牌,你拉出一个来我看看"看见没有,没这点自信你就不是一个好赌徒。
"说啥也晚了那咋办?你给高志强打个电话借一点?答应好了跟姑娘吃年夜饭,咱总不能不去吧"
"去!干嘛不去!去了我让信子结账"
结果狗屁一般我们在村里的小饭店是可以划账的,但是那天过年约了一个特别大的酒店,订了一个八百多的席,叫了一堆二老毛、信子和程程的朋友,大伙都喝得迷迷糊糊,我还在那发呆二老毛拉着信子和他朋友们就溜了,留下我和程程结账——他当然跟我打听过程程的情况,知道她有钱,所以他才不管那么多就跑了,剩下我在风中凌乱这人就这么缺德说实话,我们那帮人各有各的缺德法,但是二老毛可以说是缺德之王了——
"我付就是了,无所谓的,等你赚了钱再还我!"程程结账的时候说。
"二老毛这个牲口,不行了,不打实在是太没分寸了"
"也许他喝多忘了"程程不知道二老毛浑身上下跟我似的一毛钱没有,这时候还帮他分辩哪!
"过了年我高低找个工作吧,这"
"没事没事,我请你我愿意,真的无所谓的"
咱就说句实在话,我虽然在钱柜上班每个月赚一千二,但是发工资以后先清债,还这个一百那个二百到手也就这顿饭钱,我还不知道吗,等我领了工资还程程八百这辈子别想了,我根本不会有那么多钱——所以她这个钱是要不回来了——既然没钱,只好肉偿了
"你带我去西山酒店(当时省城数一数二的酒店)开个房吧,今晚他们放烟花。"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