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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慈颂:“那就是有共同的利益让他们保持沉默了。黎夫人和褚韵峰的共同利益是什么?”
“他们的共同利益?”霍予沉喃喃的重复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联我还真没深想过。褚韵峰这些年的专注力都投放在地质上,黎夫人则专心礼佛,反而是黎匡跟褚韵峰的交往相对密切一些。”
“所以你更倾向于他们的交往只是性情相投?”
“别这么阴谋论。我媳妇儿见黎夫人的细节都详实的告诉我了,我更倾向于他们是志趣相投。”
何慈颂说道:“你的结论是?”
“目前还没有结论,得到的信息还太少。他们两人都隐瞒了你亲妈怀双胞胎的消息在一定程度上保全了你亲妈的名誉,但如果褚韵峰知道是双胞胎,他是怎么在这几十年里没有动过找另一个孩子的念头的?这一点解释不通。”
何慈颂真是发现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也越多了,“我想见见褚韵峰。”
“你觉得你见他之后能得到答案?”
“我不想这么两眼一抹黑了。我觉得他应该会给我们新的信息,难道你真的认为褚韵峰这些年不知道我的存在吗?他会不知道我是他的儿子?”
霍予沉在纸上写写划划的手顿了顿,说道:“你的话让我打开了新的想法。我们先假设褚韵峰是知道何非怀的是双胞胎,但不知道男孩儿女孩儿,所以他确信你和褚铭是他的孩子,他才没有在这期间找过我媳妇儿。这个假设要是成立的话,你去见他,他会告诉你一些我们查不到的信息。”
“对。”
“你觉得这个假设的可行度有多高?”
“百分之八十。”何慈颂思索了一会儿才回道。
“我也相信这种可能性更高一些。你打算自己去,还是我跟你一起去?”
“我先过去看看。另外,我需要拿我妈的首饰和镯子,钥匙就先留在陆一语的手上吧。”
“可以,我下午拿给你。”
话说到这里,何慈颂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他起身离开霍予沉的办公室。
霍予沉也重新汇总了目前所知的事情。
何慈颂离开霍氏集团后,直接开车去了褚韵峰的别墅。
他坐在车内看着那幢崭新被打理得很好的别墅,目光有着难以形容的晦暗不明。
方婶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那辆车停在院子前好几分钟也没有动弹的意思,疑惑的抬头看了过来。
何慈颂收回目光,推开车门下车,在方婶惊异的目光下走到院门前,说道:“褚韵峰在家吗?”
方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相貌过人,气质却有些懒散与邪气的年轻人,谨慎地答道:“先生去单位了,请问您有什么事,等先生回来了我转告他。”
“你去打电话,跟他说我叫何慈颂,就在他的别墅里,我倒要看看他愿不愿意见我。”
方婶听到这个姓氏微微愣了一下,连忙说道:“请稍等,我这就给先生打电话。”
何慈颂冷哼了一声,回到他的车子上继续坐着。
方婶见这个来者不善的年轻人又返回他的车里,松了口气,放下洒水壶,转身回屋打电话了。
褚韵峰很快就接听了电话,“喂。”
“先生,有位姓何的年轻先生上门找您,您要见他吗?”
“姓何?”褚韵峰的声音有些紧绷。
“是的,他说他叫何慈颂。”
“他现在在别墅里?”
方婶看了看院外的车,回道:“何先生在他的车上。”
“请他进屋吧,告诉他我一个小时后到家。”
“可我看他的样子,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您确定这样没问题吗?”
“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好的。”方婶放下电话后,走到院门前拉开门,说道:“何先生,您进来等先生吧,先生一个小时后到家。”
何慈颂迈开大长腿,明明一身板正的西装却硬是穿出一股雅痞的流氓味来。
方婶收了心神,请何慈颂在客厅里坐下,然后给他上了瓜果、点子和茶水,把电视摇控和家里的网络密码都告诉他之后就退下了。
何慈颂靠在沙发背上,长腿不着力似的随意伸着,仿佛是在自己家一般,一点也没拿个儿当外人。
褚韵峰在一个小时后准时到家,他放下公文包之后,目光便情不自禁地放到了何慈颂的身上。
何慈颂表情冷漠和淡然地回视着褚韵峰的目光,完全不似见亲生父亲的场面。
褚韵峰有一阵恍惚的尴尬,他借着换下西装外套和换鞋的短暂时间平复了纷乱的情绪,然后步履平缓地走到何慈颂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何慈颂斜眼看着褚韵峰的动作,从鼻子里淡淡地哼了一声。
褚韵峰说道:“你终于来了。”
何慈颂闻言多看了一眼褚韵峰,觉得褚韵峰这句话里似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褚韵峰摇了摇头,“是我不好,既对不起你妈妈,又对不起你和你妹妹。这世界上最至情的人我都对不起了个遍。”
“这么说你是知道我的身世了。”
“你是我儿子的事我很早前就知道,也在默默关注你的消息,只是因为对你妈、你外公外婆的亏欠,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这个借口不错,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一个死人和两位老人的身上了。”
褚韵峰轻轻笑了一下,“你这么说也并没错。我是太懦弱了,轻易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以此来标榜自己的无辜。”
何慈颂见他认错认得如此快,撇了撇嘴,说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放过你了?”
“我没有指望你能原谅我、放过我。我对你所犯下的错误比这么多年忽视小语的错还严重,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我很难推脱这个责任。对小语,我以前是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我以为你妈妈怀的双胞胎,一个是小铭,一个是你,根本不知道另一个是女孩儿。”褚韵峰搓了搓自己的脸,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将这段难挨的对话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