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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笙还不至于和小辈计较。她只当段清扬是听说了过去的事,少年意气上头,对她说话才这般不客气。
祁玉笙这么想着,碍于老爷子和段爷爷的情分,也没有多说什么。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段清扬的眼神骤然古怪了起来。
还没等她说什么,贺祺然已经坐了下来。段清扬轻声细语地偏头和贺祺然说着话,眼神专注温柔。
祁玉笙越看越眼熟,越看眼神就越冷。她没有立刻发作,等到食之无味的晚饭结束,段清扬紧紧跟在贺祺然身旁,祁玉笙找不到时机和贺祺然说话。
眼看着段清扬几句话逗笑了贺祺然,那种熟悉的样子愈发眼熟。祁玉笙死死地盯着段清扬,眼中藏着很多情绪,但并没有显现。
这头祁玉笙的忧心忡忡一点都没传递到贺祺然身上。
段清扬一直在和他说话,就算见到祁小姐有一点愁思,也被段清扬打了个干干净净。他总是很容易就被段清扬逗笑了,段清扬今天的状态虽然有点奇怪,但对他的态度依旧很温和。
贺祺然抬起头,看见祁玉笙死死盯着段清扬,她惯来是个不显喜怒的,偏偏现在看向段清扬的眼里盛着一点薄怒,让贺祺然忍不住皱眉。
虽然不知道一开始对段清扬态度算得上赞许有加的祁玉笙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了态度,但贺祺然不喜欢她看段清扬的眼神。
于是贺祺然拦在了段清扬面前,他看着祁小姐:“妈妈,已经吃完饭了,我们也该回学校了,麻烦您送我们回去吧。”
祁玉笙眼神一暗,对贺祺然的态度依旧纵容又慈爱:“好,妈妈现在取车去,你们在这等着。”
等到上了车,祁玉笙突然对段清扬发问:“小然在学校住宿,和你住在一起,住的是双人间吗?”
段清扬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对,我们是住的双人间,我没抢到单人间。”
贺祺然看他,语气幽幽:“你现在还想着住单人间吗?”
段清扬笑笑:“和然然住一起,不比住单人间好吗?像罗一程,他连个室友都没有,晚上回寝室都没人说话,只能面对着冰冷的房间一个人咬着被子默默流泪。”
贺祺然:“……你又在满嘴跑火车了,罗一程知道他晚上会对着冰冷的房间流眼泪吗?”
段清扬神态自若:“我觉得他会,因为他可爱哭了,我手机里还有他毕业时在酒席上哭的视频,要看吗?”
贺祺然很好奇,但是他的道德不允许他做出这种缺德的事。所以最后他还是婉拒了。
眼看着话题被贺祺然带跑,祁玉笙也没太生气。刚才取车前,贺祺然护着段清扬的态度很明显,应该是意识到了她对段清扬的敌意,故意打岔呢。
祁玉笙很骄傲——看看,这是我的孩子,天赋一流,很擅长揣摩人心!天生的上位者!最好的继承人!
一点都不知道祁玉笙的想法,贺祺然悄悄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没放松警惕。果不其然,祁小姐又接着发问了:“小段平时在学校的成绩怎么样?你爸爸最近过得好吗?公司发展得怎么样?和小然相处得愉快吗?……”
祁玉笙一连串问了很多个问题,贺祺然应对这么多问题时,就会变得迟钝,脑子晕乎乎的。
他打起精神,害怕段清扬掉到祁小姐的坑里,正要说话,却听见段清扬淡淡回答:“祁小姐不必担心,我平常的成绩在年级前十,然然不会的很多题目都是我教的,当然,然然也有教我很多东西。我爸最近挺好的,他又拿了几个政府的大项目,最近春风得意,就是回不了家,他最近和我妈吵了一架,我妈说要把他赶出去,已经把家里的密码锁换了密码。”
贺祺然迷茫地打断段清扬的话:“叔叔什么时候和高阿姨吵架了?再说了,你家的门不是用钥匙开的吗?”
段清扬神态自若:“你手上的钥匙是从我爸那里拿的。”
贺祺然一僵:“??!!叔叔没有钥匙吗?那怎么办?”
段清扬安抚地呼噜呼噜毛,安抚被段清扬一句话惹炸毛的小贺:“没关系,他只是回不了学校附近的家而已,就这两天吵的架,昨天高女士打电话和我吐槽了几句。”
贺祺然很是不安:“那我要把钥匙送回去才行。”
段清扬由衷建议:“真送回去了的话,我妈看到他肯定会更生气。没关系的,他隔三差五要跟高女士闹别扭展现自己的存在感,不用管他们,他们吵个两天又会变回腻歪的样子。”
贺祺然忧心忡忡,但也只能跟着点头,还是没懂为什么高女士和段爹吵起来了。
贺祺然在那低着头想事,听完了所有对话的祁玉笙冷淡发问:“小然怎么会有你们家的钥匙?”明明小然连祁家的门都不愿意进,却拿上了段清扬家的钥匙,这怎么可以?再者,小然非常排斥和她的亲密接触,段清扬却能自然地握着他的手,自然地摸着他的头,凭什么,这一切凭什么!
祁玉笙妒火中烧,差点维持不住宽厚长辈的假面。
听出祁小姐话里带刺,贺祺然急着想解释,段清扬再一次抢先开口:“祁阿姨很在意吗?我都还没说然然在我家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他已经在属于他的房间里,住了两三个晚上了。”
高女士为贺祺然准备的房间和段清扬的房间布局相似,段清扬为房间的布置出了不少力,高女士还问过贺祺然房间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她希望贺祺然是真的能把这里当家。
祁玉笙脑中的弦摇摇欲坠。贺祺然瞪大了眼,怎么也没想到段清扬对祁小姐的火气也这么大。
他急得这看看那看看,见段清扬看向祁小姐的眼神里满是挑衅,他又忍不住安抚了祁小姐的情绪:“妈妈,现在还在开车呢,我害怕。”明明是安抚,但贺祺然却不肯责备段清扬半句,偏心得很明显。
祁玉笙冷静下来,神情也缓和温柔了不少。贺祺然说出我害怕的时候,祁玉笙想起了小时候的贺祺然。
他很爱很爱自己的妈妈,就算被一次次伤害,却还是坚强地站起来,迈着缓慢但坚定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妈妈,直到他被伤得遍体鳞伤,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祁玉笙忍不住眼红,却很快控制住情绪。正好到了红灯,她停下车,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贺祺然,忽视段清扬明目张胆挑衅的目光,温声安抚贺祺然:“小然别怕,妈妈会小心开车的。不过小然可以告诉妈妈,为什么你在段家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吗?妈妈不是怪你,也不是觉得你不该这么做,妈妈只是单纯地好奇,可以告诉妈妈吗?”
祁玉笙对贺祺然总是会把姿态放得很低。她知道贺祺然吃软不吃硬,虽然不会原谅他们,但只要有一瞬的心软,对祁玉笙来说都是赚到了。
贺祺然看段清扬,段清扬已经收回了挑衅的目光,现在正鼓励地看着贺祺然,对着他温柔一笑:“然然想说就说吧,又不是什么秘密。”
于是贺祺然把自己在段家吃饭,生病休息,月假结束前一个晚上在段家过渡的事都简略地说了。他挑挑拣拣,并没有把事情都说全,也没有太多细节,摆明是敷衍。
红灯早就变成了绿灯,祁玉笙慢慢开着车,把贺祺然说的话都听了进去,无论贺祺然说得有多敷衍,她总是温柔又认真,看起来就是个耐心倾听孩子心事的妈妈。
祁玉笙听完了来龙去脉,最后的关注点却没落在这上面:“小然前段时间生病了吗?是不是在学校营养跟不上?要不要妈妈……”
贺祺然轻咳一声:“没必要的,我只是前一天晚上受了凉而已,妈妈不用为我担心。”
虽然心里对贺祺然会去段家小住一事颇为羡慕,也颇有微词,但祁玉笙清楚地知道,贺祺然既然接下了钥匙,就代表默许,就算她再怎么说,贺祺然也不会改变心思。
于是祁玉笙便没再说这件事。
段清扬适时转移话题:“祁阿姨可以在车上备上个小毯子,然然有些晕车,他可以盖着小毯子睡一路。”
祁玉笙一怔:“……小然,你晕车吗?”
贺祺然的神情有点复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