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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的东道主易思龄正在和几个小姐妹聊天,花团锦簇的女孩们围在一起,连空气都浮着一层甜腻香风。
“那个帅哥画画的真不错呢,我说我要买他的画,问他开个价,他反过来问我如果卖五百欧会不会太贵了,笑死了,我当时就给了他一万现金,差点把他吓死。”易思龄娇滴滴地说着她上个月去米兰买画时的一场邂逅。
“你和他睡了?”一道好奇的声音响起。
易思龄倏地瞪圆眼睛,脸都红了,“你、乱说什么啊!你以为我是你,我从不和臭男人睡觉——”
其中一个眼尖的姐妹发现了陈薇奇,连忙推了下易思龄的胳膊,喊她去看。
“推什么啊…”易思龄被打断,娇气地抱怨。
“快快快,tanya来了!!”
“tanya?死女人来了?”
易思龄一惊,猛地回头,她的眼睛是过滤器,丑的土的装腔作势的压根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都不用问,一眼就看见陈薇奇。
女人本来就有一米七,踩着高跟鞋更显高挑而修长,一袭流光溢彩的蓝色长裙贴合着她性感的身材,高开叉,深v,收腰,沙漏般的曲线被勾得淋漓尽致,何况还有各种昂贵的珠宝加持,整个人闪耀得就像是…
来抢风头的。
易思龄拨弄着腕上的钻石手镯,冷笑一声,一骨碌站起来,径直往陈薇奇那走去。被甩下的几个女孩面面相觑,知道这两人又要明争暗斗一番,不愿错过这场热闹,都跟着去。
陈薇奇仿佛有预感,笑着回过头,于觥筹交错中对上一张骄纵的漂亮脸蛋。她举起手中的白葡萄酒,隔空扬了扬。
易思龄走过来,优雅地对其他几位客人说了句“不好意思,借tanya一用”,随后拉着陈薇奇的胳膊,朝安静的地方走去。
“喂,拽痛我了。”陈薇奇懒洋洋地说。
易思龄狠狠掐了一下,陈薇奇痛得出声,她这才悠闲松手,“别介意,我就是看见你来太高兴了,宝贝。”
陈薇奇就当自己被猫咬了一口,揉着手臂,懒得和她玩口蜜腹剑,“你发什么癫。”
易思龄怒瞪她,“你发癫吧,今天是我的场子,你打扮得这么靓做什么?你要抢我风头你直说,别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我真是瞧不起你。”
陈薇奇笑,说她怎么就抢风头了。易思龄鼻息里哼出一声,“一个小酒会,我邀请函里都写了,dresscode是鸡尾酒礼服,你穿什么走红毯的高定,一身珠光宝气,你这不是要抢我风头吗?”
她指着陈薇奇食指戴的鱼尾戒指,是蕤铂还未公布的高珠系列,批评说:“浮夸。”
陈薇奇把戒指取下来,拉起易思龄的手,就当赏给自己的小猫,“行了行了,拿去玩。”
易思龄挑眉,欣赏着陈薇奇进贡的鱼尾巴,这才舒服了一点,“我戴着就是比你洋气。”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易思龄收了手指,视线这才扫过陈薇奇那头长度刚好在颈部中间的新发型,其实也没多短,还以为短到耳后根了,“上次不让我找你,我还以为你剃度了见不得人,搞半天也没多短,一些人传来传去就差传你日日以泪洗面了。”
陈薇奇轻笑,“那天我心情不好,你来找我也只会挨骂。”
那天她和陈北檀吵了一场恶架,整个下午把自己锁在家里,谁也不想见。
易思龄果然瞪她一眼,“你别以为你失恋了我就会让着你,你和驰仔怎么闹成这样啊,我前几天在澳门看见他了,瘦了一大圈,都快脱像了,到底是你甩他还是他甩你?神经病吧,你两人感情这么好,无缘无故分什么手啊。”
他们都是读的同一所高中,而且还是一个班,没有陈薇奇这层关系,易思龄和周霁驰也是好朋友。
陈薇奇分手的消息一出,易思龄又惊又急,打了一圈电话,可惜两位当事人都不接,不过周霁驰妥帖很多,给她发来一句:
【别担心,mia。以后只能请你多照顾tanya,感谢,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都尽管吩咐。】
陈薇奇淡淡地瞥向窗外,天光刺目,她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在收缩,“你很吵,mia。”
易思龄被陈薇奇骂吵,气得脸都红了,还委屈。她也是众星捧月的公主,社交场上骄纵妄为,谁敢说她一句吵?
“我爱管你这些闲事,若不是驰仔是我朋友,我问都懒得问!”
这一句声音很大,周围好些宾客都听见了,纷纷投来目光。易思龄的几个小姐妹赶紧走过来打圆场。
港岛富豪多如牛毛,能站上财富顶峰的家族却屈指可数——庄易陈郑陆,被称为五大家族,影响力覆盖方方面面,全盛时期几乎能左右整个港岛的经济。
陈薇奇和易思龄家世旗鼓相当,是港岛最耀眼的两颗明珠,加上两人又明争暗斗,互看不爽,一些豪门千金围绕两人隐隐形成了两派。
“tanya,今天可是mia的主场,你不低调点就算了,还来惹她,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就算是因为某些原因不高兴……也别把火气撒到mia身上啊。”
陈薇奇没工夫在大庭广众之下扯头花耍嘴皮子,很跌份,淡淡地瞥了一眼易思龄,眼神警告她把这些小跟班管管。
易思龄委屈地咬了下唇,她又没欺负她,刚要说什么,又有一道娇婉温柔的声音响起,“易小姐,我替我姐赔个不是。她最近心情不好,说话是有些气性,您别介意。”
陈薇奇蹙了眉心,冷淡地望向声音的主人。
陈心棠为了参加今日易思龄的酒会,穿的礼服配的首饰都是对方在社交媒体上po过的品牌,投其所好。她大方地看着陈薇奇,微笑说:“tanya,你心情不好也不能对易姐姐发火吧。”
陈薇奇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陈心棠,据她所知,易思龄和陈心棠并不熟。
陈心棠当然知道自己和易思龄不熟,但不熟也不妨碍什么,只要易思龄喜欢别人夸她哄她捧她。她走到易思龄身边,很亲昵地挽住对方的手,夸赞道:“易姐姐,你手上的戒指真漂亮,什么牌子的啊。”
易思龄讨厌被人乱碰,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
陈薇奇看见这这一幕,轻笑了声,漫不经心地说:“若是我没记错,我妹妹应该在圣德中学上国文课。emily,你都一口一个易姐姐了,不如问问易思龄还缺不缺妹妹,反正她妹妹那么多,多你一个也不多,你换了易姓跟她回浅水湾去啊。”
“你发什么神经啊,陈薇奇。”易思龄很不高兴这话。她妹妹是多,但又不代表谁都能当她妹妹。
陈心棠脸上顿时挂不住,拨了下头发,但她打定了主意要巴结易思龄。
陈心棠能参加今天的酒会颇费了一番周折,托关系进了一次易思龄举办的沙龙,才拿到了邀请函。她听说易家有意要和郑家联姻,一旦易思龄嫁入郑家,那必定是未来郑家的当家夫人,她只要把易思龄哄好,她日后在郑家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陈家她已经不指望了,陈北檀手底下她讨不到好,爹地还妄想一碗水端平,可怎么能端平?她只希望能在夫家那边得脸。
易思龄和陈薇奇关系不好是公认的,讨好易思龄肯定要踩陈薇奇。陈心棠本来就讨厌这个压了她很多年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陈心棠悻悻地笑了下,“易小姐,您别听tanya胡说,她最近心思都在庄公子身上,所以啊,难免顾此失彼。您别跟她计较。”
话一出,陈薇奇的脸色当即冷郁下来,周围几个女孩面面相觑,像是听到了什么爆炸新闻。
易思龄:“庄公子?哪个庄?庄少衍?不对不对,庄少衍有老婆了…是庄少洲?”
庄少衍是庄家大少爷,只不过无心家业,目前在港大任职。
陈心棠笑容微妙:“当然是庄二公子。不过我听说这位是出名的挑剔,姐姐,这桩婚事还得你多哄哄庄公子呢,就怕到时候…”她戛然而止。
易思龄觉得很搞笑,也很荒谬,她看向陈薇奇,质问:“你最近不理我就是忙着哄男人?庄少洲?你——!你居然哄他?你想和他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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