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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然受伤了?他不是带人修缮河堤?难道是出了事故?
宋时不自觉拧眉想着。
“知道了!”贺澜面色不悦地回道,“先将人送去旁边的营帐,我一会儿就来。”
侍卫也不敢多催,应了声便离开。
“你自己多休息,我先走了。”贺澜间宋时面上闪过的担忧,“你管好自己吧,这瘟疫可不是闹着玩了,有身子不适便让你那小侍卫过来找我。”
说着,贺澜又将她架子上干净的衣袍拿给了她,“穿上,布条给你洗干净了,午间时给你放在床榻里间”
“多谢贺姑娘。”宋时面含笑意地道谢,她也知晓自己的情况,所以也不会做出自不量力的事来。
待人出去后,宋时便将棋三唤了进来。
棋三刚走进门口,宋时便急忙说道,“去打些热水我净面。”
“是,小的这就去。”棋三也没怀疑,转身走了出去。
听见脚步声走远,宋时才敢起身坐起,用被褥挡在身前,压着身子的虚弱将裹布快速缠上,穿上里衣后又下榻穿上外衫。
刚系好腰带,棋三也正好提着热水走进。
“世子,怎的起来了。”棋三急忙放下热水拿起矮架上的帕子放在入木盆中。
“我自己来就好,你走远些。”等人走远些后,宋时说着便又缓缓走过拿起帕子净面,语气随意问,“齐大人怎么了?”
“工人担着石头,绳子断了,正好又处于高出,齐大人在河岸处指挥,石头滚下去,砸了齐大人的腿,幸好侍卫反应及时,不然落水就危险了。”棋三说着语气里带着丝庆幸。
宋时去过河堤处,那里确实有一个坡度,但石头滚下,这般大的动静,齐然应当能躲开才对。
但现在问棋三也问不出所以,她便又转了话头,问起了百姓瘟疫之事。
这些棋三是知晓的,都一一告知了宋时。
待药王谷的人来后,染上瘟疫的人确实在减少,且她倒下后,三皇子便回来坐镇,那些百姓也没闹,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宋时也安心不少,刚要回榻上休息,外间又响起小厮的声音,“世子,这是贺姑娘让小的送来的药膳。”
棋三闻声止声音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便端着一碗药膳,嘴角还说着感激的话,“这次多亏了贺澜姑娘。”
宋时认同地点了点头,若不是她,自己恐怕回不了京城了,心里也更加坚定要好好备上谢礼。
“你出去吧。”宋时说着,便用起药膳。
转眼又是五日过去,宋时在贺澜的诊治下渐渐好了起来。
屋内贺澜将手中的针收起,语气轻松道,“好了,你这身子如今已恢复得差不多,不过还是不要进荒庙,那里面还有十名染上瘟疫的百姓。”
宋时穿好里衣外衫,心底也安心不少,白玉的面上染上一丝笑意,眉毛舒朗,“多谢贺姑娘。”
说着,她又转身从枕头下拿出一块贴身玉佩,递了过去,“这是我的随身玉佩,上面有侯府印记,往后若有难处,尽管说便是,我一定竭力协助。”
男子随身玉佩只能赠与心仪之人,但宋时不是男子,且贺澜是江湖之人,等他们离开这里,或许往后便会极少见面。
她本想要等这瘟疫事了后再让棋三去买些姑娘家喜欢的东西道谢,但如今他们在连州已经待了二十来日,且这里瘟疫也控制下来,大多百姓都好了,再过十五日就是太后寿辰,韩逸之应当会赶在太后寿辰回京。
“多谢。”贺澜也不扭捏,爽快的收下,“正好年关时我会与师姐进京采集,届时有闲时便来寻你。”
她极少能出药王谷,接触外面的人也不算多,这几日相处下来,倒挺喜欢宋时的,长得也好看,性子也好,就是可惜了这幅身子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贺澜便被侍卫叫走,去查看齐然的伤势。
宋时也担心齐然的伤,喝下药膳后也跟了出去。
西面营帐内,宋时进去时,韩逸之与赵宇都在,齐然则是穿着白色里衣半靠着床头,右腿还绑着厚厚的绷带与木板。
贺澜坐在床榻边为他换药。
见着她来,温柔的面上泛起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世子。”
闻言,韩逸之与赵宇同时转身看了过来。
得病这几日,宋时也消瘦不少,本就白皙的面容更是少了血色,但仪态依旧端正,眉眼间的含着笑意,透着一股子书香气息,毫无武将之子的豪毅。
她一双清澈的杏眼看着屋内之人,一一见礼道,“殿下,齐大人,赵大人。”
随后又看向齐然,走过去关心道,“齐大人可好些了。”
“让你不去荒庙内,你就跑这儿来了。”贺澜见着她来,细眉拧起,圆眼含着温怒瞪着宋时她。
宋时眼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无碍的,你不是说我都好了?”
两人如此神情落在旁人眼里便是另有他意。
韩逸之目光在宋时的面上落了一瞬,又冷眉看着贺澜,“齐然如何了?”
在这屋内,贺澜最不喜的便是赵宇,其次是韩逸之。
此刻听出他话里的冷意,还含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她也沉了脸,“无大碍,静养着便是,三皇子若嫌慢了便另请高明。”
话一落,宋时心里便咯噔一下,在赵宇即将呵斥时,连忙快声询问,“这木板何时才能彻底拆了?”
江湖之人没有不太讲究朝堂那套尊卑礼仪,她怕韩逸之因这话里的不敬而恼怒贺澜,到时便麻烦了。
赵宇见宋时出言问此,便将话咽了下去,只面上的阴厉依旧没散去。
而韩逸之依旧冷着一张脸,没有多余的神情。
“不算太严重,但一时半会儿也拆不了,怎么也得五六日。”面对她的问话,贺澜的脸色稍微有些好转,“这药也喝着,药膏每日都得换,少下榻走动。”
“那便好,你也累了,不若先去歇息?”宋时说着又看了眼韩逸之,见他没有再说话,便又给贺澜使了一个眼色。
“哼。”贺澜微微撅着嘴,轻声冷哼了声,收着东西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宋时才送了一口气。
刚要转身询问齐然伤事的隐情,便见韩逸之目光冷漠地看着她问,“世子倒是关心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