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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不等她骂完,楚父的巴掌就已经重重的落了下来。
楚以宁头被打的侧了过去,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把她从发蒙中重新拽回现实。
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看着楚父,自她长大楚父别说这样打她,就是呵斥都是极少数的,今日却能为着那个扫把星打了自己,眼中的泪水在也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扭头便朝着自己曾经的闺阁跑了过去。
段氏见自己宝贝女儿被打,也是顿时着急起来,和李晟二人连忙快步追出去。
楚父回过神,转头看着楚南夕时,恰巧看见她满脸的玩味笑意,心里才稍微熄灭下去的火气,顿时又噌噌冒了出来。
这次他倒是学聪明了,没有当着陆祁安的面训斥她,反而是把她单独叫到一旁内室。压低了声音呵斥:“你如今真是翅膀硬了,以为嫁了人我就管不到你头上了是不是,你不要忘了你姓楚,永远都是楚家女儿。”
楚南夕微微向上抬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女儿哪敢忘记父亲对女儿的循循教诲。”最后几个字,咬的尤为重。
楚父被她盯得有些烦闷,死死蹙着眉头,只觉着她这话有些不对,却又一时之间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半晌,才缓了口气,自认为和蔼的继续劝着:“你是府里长女,如今又嫁进侯府,总是要抓住自己夫婿的心,日后也好多帮衬自己的妹妹和府里。”
“不知道父亲想要我,如何抓住自己夫婿的心呢?”
“自然是多讨好巴结。”楚父蹙眉,有些不悦。这本就应该是女子天生就会的东西,若是当初嫁进侯府的是楚以宁,他又何须这样低声下气的同她说话,早在今日回门时便把人赶出去了。
“我还从未听说过,哪家主母进了门要像青楼楚馆的妓子那样做派。
还是说……段氏就一直都是这样的做派,以至于让父亲忘了,大户人家的主母都需要什么样的行事作风了不成?”
“你……”
楚南夕如愿的看着楚父被自己气的一副暴跳如雷却又硬生生憋着,不敢发作出来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还不等她笑够,便听着楚父又重新开口:“既然你做不来这些事,便让你庶妹进府,与你一同伺候陆祁安,亦或者能让她做了陆家世子的妾室也可。”
“父亲说的好生轻松,我不过是陆家一个不得宠的庶儿媳罢了,父亲如何会以为我有能力能随意往世子房里塞人。”楚南夕忍不住冷笑,楚父还真是好算计,心里怕是觉着自己不好掌控,便想要迂回行事,往陆家重新塞进去一个听话的人,继而彻底舍弃自己。
做嫂嫂的,往自己小叔子房里塞自己庶妹,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了大牙。
楚父也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说出来的话,现如今回想起来也觉着有些不太可能,随即改口:“那就让你庶妹与你一同伺候陆祁安。”
“我虽是嫁与陆祁安为正妻,可也做不得夫君这样的主。
父亲既然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亲自去与夫君说才好。”说罢,也不等楚父在说什么,便直接大步走出内室。
陆祁安看着大步走出来的人,脸上隐隐透出的不快,使得他也跟着蹙紧了眉头,转动着轮椅朝着人迎了过去。
“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去歇息一会儿。”
楚南夕见他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之下,难得的说出这样关切的话,顿时鼻头有些发酸。
双眼向上看压制住要夺眶而出的泪珠,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心里的悸动和软弱。
楚父跟在她身后追出来,才刚要开口还不等说出自己心里的意思,便听见陆祁安满是关切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房间在哪,离着午饭还有些时辰,我们先过去歇息一会儿。”
“离这里倒也不算太远,我推你过去吧!”
二人默契的自动忽视了楚父。
府内后宅本就是家中女眷居所,外男本不应踏入,只是陆祁安如今好歹成了楚家女婿,与自己夫人回门住在从前的院子里,旁人倒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更何况,他腿脚不利索,身旁又有楚南夕陪着,府里其余未嫁女眷自觉避着点也就是了。
进了屋,陆祁安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周。
楚家虽然不是什么极显赫的官宦人家,但好歹也还是五品的京官,楚南夕又是府上的嫡长女,这住的屋子只怕是还不如旁人家得宠庶女所住豪华。
即便是不看屋子的摆设,只瞧着这所住的院子方位和大小便可知晓,在府上的真实处境。
陆祁安只是把这些事默默收于眼底,并未说出来,以免叫她面上难堪。
纵使是直男,也还有自己柔情的一面。
“我……我还以为你不会陪我回来了。”楚南夕难得的有些扭捏。
“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你独自回来让人嘲笑。
纵使你有千般不是万般错,也都是咱们夫妻二人私下里的事,总不好摆在明面上让所有人拿着议论。”
听着他后边的话,楚南夕心里原本的感动,顿时烟消云散。
瞪圆了眼睛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倒也无需这般感动,不过是我应该做的罢了。”陆祁安似是丝毫没发觉她的异样,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楚南夕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来来回回好几次,这才勉强抑制住朝着他打过去的巴掌。
心里更是不断的暗示自己,自己选的夫婿,自己选的夫婿……
“段氏……不是你的生母吧?”陆祁安对别人府里的事,并不太知晓。毕竟自从他双腿残疾后,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自己关在府里。
楚南夕被他突然的话,说的微微一愣,反应缓过来后才开口:“对。我娘是南宫家嫡女,只是生我时难产而亡,段氏原本只是府上的一个姨娘,在我娘死后才被扶正。”
她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生母,但从自己外祖家口中多少还是能拼凑出大致的轮廓,知道她必定是十分爱自己的,不然也不会在自己临死时,就竭尽自己所能的替她安排往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