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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越青君连这都知道了,那就不该猜不到他背后有人。
“以为牺牲一个侄子,就能向我表忠心,成为心腹被重用吗?那你们未免想的太美。”越青君面上眼中带着些许轻蔑,面上满是笑意。
若是吴管事此刻还有理智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此刻的越青君与平日全然不同。
但他此刻理智全无,大脑整理着此时的情况。
已知越青君发现他的真面目,即便侥幸不死,也绝不会再用他,既然无法进行长期计划,那就只能试试另一种方式挽回损失,甚至还可能一劳永逸。
他看着就在眼前距离他不足一米的越青君,房内无人,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殿下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怎么不知道,不要单独见我呢……”低沉的声音尚未说完,下一刻,吴管事便霍然起身,从头上抽出簪子,那可是由精铁制作,比寻常刀剑也并不逊色。
眼前这人弱不经风,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在来人之前一击致命,对方绝无机会存活。
吴管事飞冲上前,瞄准的咽喉近在咫尺,他却未曾注意到,越青君并未开口喊人,甚至没有躲避。
吴管事似乎已经看见了对方毫无生机地倒在地上的画面。
虽然自己也难免一死,但能除去越青君,便是他赚了。
然而在簪子近在眼前时,越青君迅速错身绕后,从吴管事身后掐住他的脖子,动作稳准狠,没有丝毫多余。
苍白的指节扼住人的脖颈,勒出道道青筋。
掐住人脖子需要的力气有多大?虽然此时越青君的身体状态不佳,但对他而言却已经够用。
在面对危机时,常人只会惊悸失措,呆愣在原地,有的人却能及时反应,并予以还击。
前者是普通人,后者却要经过训练才能做到。
怎么会!
六皇子不是个常年卧病在床的病秧子吗?!
吴管事瞪圆双目,心下震惊万分。
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并非专业杀手,能依靠的不过是出其不意和体能优势,前者显然已经失效,至于后者,在对方的动作比他还干脆利落的情况下,也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几乎是毫无悬念。
越青君用力一捏吴管事右手的麻筋,吴管事的手瞬间失了大半力气,越青君趁此机会死死握住这只手,往后一折,尖锐的簪子顺着吴管事的脖颈划过,滚烫的鲜血顿时四溅而出,染红了越青君那只还掐在吴管事脖子上的手,也掩盖了脖子上的指印。
越青君松开手,吴管事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
眼中仍是生前的不敢置信。
越青君垂下的广袖上满是鲜血。
素白的指节,鲜血顺着指尖流淌而下,一滴一滴,无声地砸在地毯上。
纯白与殷红相互交织,又界限分明,组成世上最诱人的颜色与场景。
静静看着地上那人,越青君眼中还有尚未褪去的快意。
若是吴管事与绿珠能在地下汇合,便能知道,早在越青君对他展露明艳诡异笑容的时候就该警惕。
当他以卫无瑕的身份,用这副面貌面对人时,便代表那人的戏份到了结束的时候,送人杀青,越青君当然要用最真诚的方式。
不戴任何面具。
越青君蹲下身,伸手亲自将吴管事死不瞑目的双眼阖上,手指在仍然涌出鲜血的脖颈上划过,将最后一点指印遮盖干净。
摸出手帕将手上的鲜血一点一点擦拭干净,他不喜欢这种黏糊糊的感觉。
直到最后一点血迹也消失,越青君方才展开沾满血色的素白手帕,盖在吴管事脸上。
面上神色逐渐转变,覆上一层再真诚不过的悲悯,眼中尽是惋惜。
“来人。”
“吴管事自知有错,既负主家,又负长兄,羞愧自尽。”
“……厚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