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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不大懂事,有些时候讲话更不中听,有冒犯的地方,姐姐应当也不会同我计较才是。”
看向邵元元,她笑着开口,眼里的鄙夷再明显不过。
“姐姐是长在内宅之中,又是由姨娘教养长大的,想来许多规矩都不甚明朗。”
“我自小长在太后身边,知道的道理,比姐姐多了不少,言语之上,若有冒犯,只是我心直口快而已。”
面上带着狡猾之色,但她却笑眯眯地仿若天真灿烂的少女一般,一无所觉地说出难听至极的话。
“我曾听说商人多狡诈,心黑手狠,便是亲眷之间,也要算清楚账目才行。”
“圣母皇太后以德善治天下,自然不大赞同此理,因而,我也同圣母皇太后学了个几成,与姐姐的理念自不相同。”
她灿若春花的开口,仿若刚才的话,真的只是自己一时嘴快一般。
邵元元微微一笑。
若杨家是多年来从未与她有过联络的那个杨家,她倒不介意旁人的三两句闲言。
可姨母初初见面,就给自己帮了这么大的忙,邵元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小看了杨家。
毕竟还有杨家出身的姨母也在京中立足,她不能给姨母脸上抹黑。
邵元元就笑着轻声回。
“此言倒也有些道理,不过,有些事情,却要不一而论。”
“我还记得,杨家祖宗得到的那扇匾额,刻着积善之家四个大字,乃是太宗皇帝亲自所赠,便是因杨家曾多次主动出了我朝打仗的军需物料。”
“如此胸襟,若也能被称一句小门小户,不当一提,我倒不知,何人才算是大门大户了。”
看向这位郡主,邵元元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锋芒,一步都不退,直接反驳。
“郡主只知令尊战功赫赫,威名累累,却不知令尊使的刀枪剑戟,斧钺勾叉,便是去山上打猎的一支羽箭,也是我杨家先祖所赠。”
“若无我杨家大义施恩,且不说旁的,令尊能不能在战场上保全一条性命,也是未知之数。”
“你胡说!”
平南王郡主厉声反驳。
“不过商户而已!何敢如此夸大自己?”
皇太后一时也为难。
邵元元所言不假,杨家的确贡献突出。
可平南王郡主却是她亲自教导的,她此时若出言反驳,岂不与自己多年的教养相违背?
两相为难之下,皇后慢悠悠的在此时开口。
“此事说来,也分不清孰高孰低,天下商人,重利者多,而有情者少。”
“可杨家的确不同。”
皇后看向邵元元,眼里带着满满的欣赏。
“你们这一辈尚且年幼,没经过风雨,因而不懂杨家有多重要。”
“时至今日,也是杨家的赋税,在顶着朝廷的军需,更有南北商队往来带来各式各样的奇异之物。”
捻起桌上的淡绿色点心,皇后笑着道。
“若非商队带来东西,即便是这小小的点心,也是你尝不到的风味。现在
“郡主不过是在宫里住的日子久了,忘了些外头的日子,却也不打紧。”
皇后眼里带着和煦,慢悠悠的安慰。
“天长日久,郡主迟早有一日是要嫁出去的,届时自会了解民生多艰,更该知晓,士农工商,缺一不可。”
“我等虽为大族,却只是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混日子,不比旁人高出许多去。”
皇后几次三番替自己开口,邵元元却也不曾多感动,只微微对她道了句谢,随后就默默回去婆婆身后乖乖的等着了。
见邵元元不为所动,皇后倒也不言不语,只拍了拍几个小孩子的脑袋,吩咐他们。
“时候不早了,别在这儿堆着了,前头不是还有事情要做?省的稍后去的晚了,你父皇生气。”
几个小孩子就都你看我我看我的瞧了两眼,默默的一溜小跑出去。
邵元元也乖乖跟着走。
这是宫宴,不管之前有多少不满,眼下都必须低头。
更何况有皇后维护,她今日也不算丢人。
平南王郡主落后一步,低头用余光瞟了一眼邵元元,一脸讥讽的道。
“你完了,得罪了圣母皇太后,你就等着挨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