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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门大街到黄华坊的胡同内,校尉人头攒动,军械哗哗的响声让刚刚入睡的百姓惊恐不已。
陆天明并没有随他们行动,董成虎留下二十个身手突出的校尉,背弩挎刀守卫千户。
示意校尉们到值房休息,返回公房先吃口饭再说。
董成虎在路上向秦大成暗中交代了一番,后者点头表示明白了,大家都是老妖精,刚才不好问罢了。
晚上搜草场,一听就是有别的目标,草场严禁明火,那么大的地方能搜出个鬼,声东击西、暗中行事才是真,明日肯定有更大的行动。
董成虎来到丰城侯李家,校尉四面围起来,敲门闯入院内。
丰城侯祖上乃靖难名将、复交趾功臣李彬,配征夷将军印,镇守交趾多年,传世九代,当今爵位正好空缺。
原因并非上代侯爷去世,恰恰相反,这父子俩身体好着呢。
上代侯爷李承祚是九千岁的舔狗,多次上书请赐魏忠贤九锡,崇祯登基后东林翻案,判削爵戍边。
勋贵没有死罪一说,判是判了,削爵可以,戍边就是句废话,完全没有执行意义,李承祚‘居家戍边’,不出门就行。
大明朝的削爵、夺爵,是个人罪名,不会连累传世,李家并没有除爵,李承祚的儿子李开先正四处奔走袭爵,过年还到府邸拜会英国公。
英国公允许他与其他人一起进门,那就是同意袭爵的信号。
崇祯还真拦不住,都督府就是勋贵窝,有各家的世诰,只要李开先没有犯错、户籍证明是李承祚的儿子,大伙一起请奏,皇帝也只能同意袭爵。
反正勋贵再大的错,文官吆喝的再凶,只要不叛国,罪名就是挠痒痒,过几年该干啥还是啥。
董成虎敢领这个军令,正是因为侯府没有侯爵在世,真有侯爷,他还得掂量一下。
陆天明则是为了将计就计,锻炼一下校尉的胆子。
李承祚和李开先被如狼似虎的校尉惊醒,下人已被全部撵入后院,后花园也被堵死,却没有校尉进入后院。
听着前面吆喝翻腾的声音,父子俩大怒,皇帝怎么敢如此对待李家,难道英国公复出,自家成了一只鸡,欺人太甚。
管家挨了两个耳光,期期艾艾回到正屋,“老爷,少爷,来人不是北镇抚,是皇史千户所,奉千户陆天明的命令。”
父子俩对视一眼,李开先躬身离开,大步向前院跑去,一定是误会,谁来都有可能,陆天明绝对不会。
校尉在院里瞎翻,墙上和屋顶上也有人,董成虎饿了,在客房狼吞虎咽吃东西,校尉带着李开先进门。
董成虎一脸不耐烦,“李公子,千户大人遇刺,刺客进入贵府,老实交代,免得吃苦头。”
“放屁,你一介百户也有资格欺辱李家吗?想死不成。”
董成虎突然起立,门外负手来了位飞鱼服,李开先认出是国公府有过一面之缘的陆天明。
刚要大骂,陆天明已对董成虎冷冷说道,“太安静了,到后院找几个精壮的男女抽鞭子,每隔一个时辰抽一顿。”
董成虎领命而去,陆天明坐在首位,看一眼李开先,老神在在道,“李兄,刺客为何消失在你家附近?”
“什么刺客?吃饱了撑的,去刺杀一个千户。”
陆天明哈哈一笑,“李兄气度不错,没有生气,是觉得陆某这一闹,公爷会不好意思,然后尽快让李家袭爵吗?”
李开先一愣,“贤弟知道?”
“陆某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刺客跑你家府邸,必须搜,必须用刑。”
李开先摸不准他要干嘛,看着像需要配合,踌躇一会拱手离开了,陆天明把炭盆往脚下挪挪,伸腿抱胸休息一会再说。
后院突然传来痛嚎声,漆黑的夜晚,听起来格外瘆人。
锦衣卫、大兴县衙、东城兵马司,都借着休沐的理由没有出现,明天少不了一顿啰嗦。
陆天明判断李家并非凶手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京城很难找出比他家还干净的人。
九千岁的狗,这就足够排除他走私、勾连外族的可能。
会咬人的狗不叫,勋贵爵位难升难降,做事完全为了财富,李家若做暗事,就不会去汪汪做狗,天启朝那些沉默的勋贵远比李家嫌疑大。
陆天明到底是受伤了,白天筋疲力竭,虽然喝了一顿大补汤,依旧有点迷糊,听着后院的惨嚎声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客房门被推开,董成虎到身边低声道,“大人,新乐侯府刘文炳求见。”
陆天明眨眨眼,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色,董成虎又躬身道,“寅时初,再过半个时辰,该上朝了。”
陆天明点点头,董成虎给他倒了杯热水,把刘文炳带进来,关门离开。
刘文炳拱拱手,“陆千户,你上当了,这样不可能抓住凶手。”
陆天明唾一口碎茶叶,感觉到左肩一阵疼痛,闭目懒洋洋的道,“刘家沉不住气,陆某还真没想到,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是刘兄,若非陆某知晓点事情,现在挥刀抄了你家。”
刘文炳是来‘教导’人的,憋了一肚子诚意,被陆天明一句话堵死了,尴尬笑笑,“这刺杀很蹊跷,为了刺杀而刺杀,过于急切,外人的可能性更大。”
“哦?刘兄请赐教,什么是外人,什么是自己人?”
刘文炳轻咳一声,“阳武侯有一本秘账随身携带,仵作不可能拿,朝臣更不会,但突然消失了,东英楼凶猛的刺杀,足以说明贤弟无意中拿了账本,其中必定有让人狗急跳墙的内容。”
陆天明挠挠头,“刘兄,国公什么话都没跟陆某说过,能说说你家在做什么嘛?咱先有点信任基础。”
“家祖与陆千户一样,忠君爱国。”
陆天明斜眉瞥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刘文炳一愣,转瞬脸色涨红,尴尬至极,他这些年在国子监混日子,不自觉带了点文人的毛病,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犯错,倒也拿得起放得下,拱拱手道,“家祖曾代理中军都督府,受万历和天启皇帝差遣,与厂卫不同。”
“本官知晓账本,但本官没有拿账本,刘兄可以走了,明知西宁侯算计我不说,明知刺客买凶杀人装哑巴,明知凶手行刺看热闹,咱们的账以后再算,这里没你刘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