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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岳情不自禁的拿起缠满白布的一石老弓,搭上了一根木箭。
此刻,视野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江岳的眸光变得锐利,甚至能看到几十米外树上的树叶。
站姿、握弓、搭箭、扣弦、定位、瞄准一切都一气呵成,江岳一箭射出。
嗖——
好似霹雳炸响,木箭离弦射出,钉入远处树干之中,树皮炸开,箭矢也崩碎开来,箭羽纷飞。
“嘶——”
江岳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于自己的实力,转而又有些心疼。
木箭不值钱,但木箭也装了箭羽,那玩意是用青花鸟翎羽做的,三羽值三十几文钱呢。
正心疼着,哐哐哐的声音响起,有人在砸江岳家的大门,一听这砸门的动静就不是善类。
江岳赶忙回到偏房,将老弓和木箭放回地窖,光速掩土,将米缸搬回来压住,这才回去开门。
哐哐哐——
“谁呀——”
江岳打开大门,正好一个小厮飞身踹门。
门户大开,小厮失去平衡,直直踹向江岳。
若是之前,江岳可能反应不过来,但现在他早已今非昔比,身形微侧,小厮径飞进院内,摔在地上。
“江二,你他吗的”
小厮起身抬手,就欲打江岳一个嘴巴。
“王小,住手。”
这道声音的主人衣着华丽,径直走进江岳的小院,好奇的左看右看。
记忆翻涌,江岳认出了眼前二人。
王小,是伏牛村王姓宗族的子弟,和江岳差不多大,只不过他还是镇上的林府的小厮,不进山打猎的时候就跟着林家大少爷混,他还有一哥哥名为王大,也是林家小厮,这二人进了林府后就渐渐成了镇上地痞流氓的小头头,在伏牛村更是恶霸之流。
小时候江岳和王小关系不错,给王小展示过家里的老弓。
这家伙做了小厮之后,得知林家大少爷喜欢收集这些老物件,为了讨好主子,直接把江岳卖了。
在此之前王小已经独自来江岳家索要过几次老弓,都被江岳搪塞过去,不曾想这次竟是带着林家大少爷过来了。
“江岳,我本人颇好侠义之风,也不欺压你。我出六两银子,买你家的祖传宝弓,你可愿意?”
林家大少爷笑呵呵道:“六两银子,足够宝弓价格。”
江岳默不作声,心中腹诽。
家里的二石弓是盛世时候祖爷爷攒下的家当,有家传祖传之意,又是猎户吃饭的家伙事,怎么可能卖给别人?
况且他能光阴加点,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使用二石弓了。
就是六两市价,江岳也不愿意卖。
“林公子,我家之前倒是有把家传的老弓。”
江岳灵机一动,甩锅给孙衙役:“不过我一个孤儿,交不起猎税,家里的东西前年就被孙大人搬空了,那老弓也在其中,估计早就被孙大人给卖了。”
“哦?”
林公子眉头微皱,还真有这种可能。
“少爷,您别听他放屁,我亲眼见到过他展示那宝弓。”
王小急促道:“那宝弓是祖传的,不是一般二石弓能比的上的,宝贵非常,若是孙衙役取得,早就孝敬您了,肯定是被这江老二藏起来了。”
思绪如电,江岳惆怅的摊了摊手,道:“公子明鉴,这次若不是族老帮我交上猎税,我就被送去修淮水渠了,若真有宝弓在身,我巴不得赶紧卖了换钱,怎会私藏呢?那孙大人的性格您又不是不清楚,他若是拿到宝贝,是孝敬您还是私藏您最清楚。”
说到这里,江岳顿了顿,感慨道:“我和王小有旧仇怨,他是想借您这个主人之手,来借刀杀人呀,这天下怎有了奴仆利用主子的道理了,公子请明察呀!”
“有道理。”
林公子表情阴沉的扫了一眼王小,吓得王小一个哆嗦,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沉闷的江岳竟如此能说会道了。
奴仆利用主子,这可是大忌。
王小很了解林家这位大少爷,其口口声声说自己颇具侠义之风,实际上心胸狭隘,表里不一。
“少爷,少爷,王小绝对没有那种心思呀”
王小纳头就拜,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向江岳的眼中满是愤恨。
“王小,回府!”
林大少爷冷冷瞥了一眼王小,拂袖离去,王小赶忙跟上。
江岳笑着送人,待得二人消失在山路尽头,江岳才回院关门,笑容渐渐消失。
没想到自己这祖传的二石弓又被人盯上了。
江岳依稀记得前世看过的故事:一把紫砂壶引起家破人亡。
在这些公子哥眼里,自己这一介猎户,连人都算不上,这次假惺惺购买不成,等问清楚孙衙役宝弓去处,下次就是强买强卖,再下次,就是要命了。
在这力量为尊的封建乱世,普通人想活下去比在普通王朝乱世要难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