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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涿邂不提还好,这般一说,苏容妘身子又是一颤,手中的杯盏没能握住,果真将其中滚烫的茶水洒出来了些,避无可避地烫到了指尖。
她轻轻到吸一口气,指尖互相搓了搓压下这股浅浅的痛意。
裴涿邂眸中含着的那点自如浅笑瞬时消失了去,但却当着苏尽淮的面掏出袖帕递过去。
苏容妘一怔,他怎得对他这般贴心起来?那这帕子她是接还是不接?
“长姐小心些,若是受伤,可是要惹婵娘心疼的。”
他的声音不似往常般疏冷,倒是真像个体贴妻子的好夫君、好妹夫。
这话一说,这帕子苏容妘倒是不得不接,否则倒是真显得她心中不磊落一般。
她将裴涿邂的袖帕从他手中抽出,随便在烫伤的指尖缠了两下意思意思:“多谢妹夫。”
而苏尽淮睁着一双眼睛看着面前二人,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但他很快便将这些都看做是姐夫对姐姐的在乎,这才会将姐姐身边的人都一一关照着。
裴涿邂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而后对着苏尽淮道:“婵娘这几日心绪不佳,她自小熟悉佛法、身含佛缘,亦曾受得道高僧批过仙命,只是前几日上了成佛寺未曾被臧择师父选中,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这几日便不愿见人。”
苏尽淮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是如此,也是多亏了姐夫娇惯着姐姐了。”
裴涿邂轻轻摇头:“无妨,夫妻之间,说这些话便是生分了,之前我是冷落了婵娘,但这段时日,我也便将公务放一放,夜夜都会去陪她。”
他语气正经,可在一旁听他如此说的苏容妘却是如坐针毡。
裴涿邂如今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绯红色的官服,举手投足皆是高门矜贵之人的做派,可偏生只有她一人知晓他并不是表面那般冷情疏离,做的事更是都不正经。
她知晓裴涿邂那不为外人道也的另一面,便很难不去将白日与黑夜的他放在一起比较。
如此比较下来,差距越大,便越叫她有种隐秘的暧昧在其中,似是所有看似正经的话,到了她耳边都自带了一种深意,又似是故意当着旁人的面,说着只有她一人能有感觉的调情话。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来,裴涿邂却又接着道:“之前倒是不觉得,如今夜里总伴在一处,倒是愈发觉得她粘人的很,总舍不得我离开,日后我也得常陪她才是。”
苏容妘听了这话,更是觉得口干舌燥,脑中想起这几日裴涿邂夜里总会跟她说:“放松些,又不是走了便不进来,何必这般贪吃又粘人?”
她深吸了两口气,下意识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面颊,妄图将面颊上那即将泛起的热意压下去。
裴涿邂唇角的笑意更浓,苏尽淮见状,仍旧傻呵呵附和着:“姐夫待姐姐真是好。”
他心中对姐姐的处境放心不少,故而抿了口茶,将话头往自己所求之事上转:“姐夫这的茶当真是香,真不愧是得陛下赏识,如今朝野上下无人能出其右啊。”
裴涿邂慢慢将视线挪到他身上,没有回应他这并不高明的马屁,只是沉默着,静静等他的后文。
苏尽淮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硬着头皮开口:“小弟我在姐夫面前,便是不够看的,之前多亏了姐夫,才能叫小弟在户部谋一个差事,随是在父亲手下做事,但也总少了些历练的机会,小弟便想着,不若离开父亲,自己闯荡一番。”
“你能有这份心思是好的。”裴涿邂抿了口茶,“既如此,那你便参加明年春闱,到时候我自会亲自去在陛下面前引荐你。”
苏容妘瞧着苏尽淮面色当即有些难堪,到底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开始轮到他受着裴涿邂的话。
苏尽淮本就是个只知玩乐的,话里话外都是要讨官的,可裴涿邂竟顺着他的话叫他去春闱,他若是能考,如今又哪里还要费尽心思来走后门?
“小弟入官场眼看着要半年,哪里还有重新回去科考的道理。”他摆摆手,“姐夫说笑了,可莫要拿小弟逗趣。”
裴涿邂把玩着杯盏,没说话。
苏尽淮心里没底,身子稍稍前倾些,试探问道:“姐夫,其实我也知我如今历练不够,自是不敢求什么大官大职的,只盼着能做个六品小官便好。”
裴涿邂视线在他身上扫了扫:“对于尽淮来说,六品官可不小。”
应该说已是极限才对。
裴涿邂终于厌倦了兜圈子,直接询问:“你想调到何处?”
苏尽淮还没因他方才说的话而失落,便见终于说到了正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工部便好,清闲好做也能历练些,小弟想着就算不能为家中得荣光,也莫要惹祸事才是。”
裴涿邂却是轻笑出声音,但笑一不达眼底:“尽淮倒是会挑,许是岳父给你寻的路罢。”
早年间皇帝篡位为帝,打起来的时候到时损了不少地界,那些地方损的城池民建越少,便是说明哪里打下来时越轻松,皇帝自然对这些地方有好感,朝廷有了闲钱,便率先拨了过去。
可实际上,所谓帝王的洗好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朝廷没钱,打起仗来劳民伤财,胜者败者都是兜中空空,苏家也是因为有钱这一点,才在那时候入了陛下的眼,帮着出钱安民心。
如今天下太平,皇帝便要动心思在修缮城池上,也是笼络民心,可修缮就是要钱,这时候的工部便是肥差,到时候户部的爹和工部的儿子,定是大贪特贪才肯罢休。
裴涿邂将手中的杯盏重重搁置在桌案上,周身已经冷了下来,但面上仍旧带着浅浅笑意:“尽淮,有些心思不要太多,劳烦回去转告岳父,手莫要伸的太长。”
苏尽淮当即心头一颤,饶是再不会看人脸色,如今也是明白知晓裴涿邂的动了怒。
他咽了咽口水:“姐夫,爹爹他为官尽职尽责,不敢如何的。”
裴涿邂却已经不愿再听他多说,摆摆手,门口守着的随从便到了进前来:“苏郎君请回罢。”
苏尽淮着急了,还要再说话,可随从却直接攥住了他的手腕:“苏郎君,小的手重,您多担待着些。”
这般苏尽淮何止说不出话,口中也只剩下呼痛的呻吟声。
临要被拖出去时,裴涿邂将人叫住,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年岁不小了,日后莫要再穿的这般花花绿绿,看着闹眼睛。”
这是在说苏尽淮,今日他穿了蓝色对襟配着黄色领子,袖口还绣了两朵绿菊。
苏容妘还正回头看着苏尽淮被拖出去的热闹,便陡然觉得手腕被温热的手握住。
“怎得这般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