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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团里人影驳杂，歌舞升平，却激起不了她们半点兴趣。
当时尚且年幼的阮漓看见尘世间一对怨侣被小灰硬生生扯在一起，惊讶不已，“他们并不是彼此最好的归宿呀。这位姐姐好像很伤心……看，偷偷藏起白绫，她要寻死！”
小灰听见她的话，唔了一声，“名录记载，这位姐姐的心上人也有自己的归宿，我们不能改变红线的走向呢。”
阮漓看见小灰继续忙碌，任由女子在眼皮底下置好白绫，踏翻矮凳，香消玉殒，红线随之消散。
小灰手指翻飞，眸中却结了一层薄冰，就像白姐姐对她那样。
难以共情。
可这一切都在花黄喊她吃饭时变化了。小灰急忙放下手中工作，在黄兔子脸上亲了又亲，眸中笑意盈盈。
但阮漓知道，这并非情爱，而是在长久陪伴之后自然流露的欣喜。
至于初次见面时，花黄口中的什么道侣，或许都是扯线时在雾团中学得的。只是因为她年纪尚小，想迫切地用这一种方式加深与小白小灰之间的联系罢了。
那白姐姐对她的感情，也是这一种吗？
阮漓心中慌乱难言，展平手心里那枚竹叶，注入魔气。
云真的声音徐徐传来，寒暄后，是一句问话。
“你是否曾经收留一只白毛兔子，为她取名小寒？”
是被弟子烤熟吃掉的那只小兔子，阮漓在小寒这天拾到她，将她几近僵硬的身子捂在怀里，救回一条命。
阮漓沉默听着，不明白她为何要提及此事。
云真似乎对此事十分笃定，几不可闻地叹气，轻声道：
“你曾养过一阵的小寒，是小白的前身。”
“她是来报恩的。”
阮漓僵硬地动了动手指，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不明白，一只险些被冰雪冻死的兔子，怎么会与白姐姐有关？
竹叶簌簌落在地上，云真语声不停，直直钻进她耳朵里，惹人心烦。
阮漓怔然靠在椅子上，手指松开，眼神迷惘。
可仔细想想，白姐姐没有缘由对她这样好，与云真所说不谋而合。被抓进笼子里不慌不忙、为她寻心法，偷丹药、替她拦下宗门刁难……
许多她珍藏的回忆，此刻翻出来，心底仍是悸动不已。就好像那个雪夜里，她捡到柔软可爱的小兔子一样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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