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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看你表现。”
青山秒懂，搬了张凳子让凌云坐下，狗腿地凑过去给他捏肩膀：“你看这个力道合适吗？”
“往左边一点。”
“得嘞。” 王府的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数了，王府这是要变天了。
青山这种粗人，才不会干伺候人的活呢，常年舞刀弄剑，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凌云明明疼得龇牙咧嘴，还要眯着眼装作很享受的样子，没坚持一会就叫停了男人。
他整这一出，就是为了在下人面前立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就算是不靠董金花他也能坐稳王府的头号交椅。
凌云带着章管家一行人去库房。
“就是拿点首饰，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青山跟在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凌云这狗东西还真是小人得志，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算把库房搬空呢。
库房里的东西可都是留给未来王妃的。
陆九昭对男女之事不热衷，可董金花不一样，陆九昭毛都没长全的时候，董金花就开始替他张罗纳征的事宜了，即男方按照礼书上所列，将聘礼送到女方家里。
董金花到处搜罗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可好死不死陆九昭又是个不近女色的，那些珠宝首饰根本没有地方消耗，已经快要泛滥成灾了。
青山想事情想得入神，等回过神来，凌云带过去的人已经出来了，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不小的箱子，他随便选了一个箱子打开，是一整套头面，包括顶簪，挑心，花钿，掩鬓，分心，满冠……每个箱子大大小小的锦盒足足二十几个。
他默默看向从库房里鱼贯而出的侍从，替王爷肉疼。
“凌云，咱们王爷可没说送头面，只说挑几支金步摇。”
凌云从一个小锦盒里翻出来一支流苏嵌珠步摇：“这枚步摇跟这些首饰是一套，缺了步摇就不完整了，是残缺品，残缺品要是被稀里糊涂送到别府，丢的可是咱们王爷的人，你担待的起吗？”
青山吃亏就吃亏在嘴笨：“那王爷只说挑几支步摇，可没说送这么多。”
凌云笑得狡诈：“刚刚在库房里，章官家已经数过了，这里面的步摇不多不少，一共九支，对吧章管家？”只要不过十，就是几支。
“凌云说得对，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重新数一下。”
“算了，算了，送过去吧，库房的钥匙以后由我保管。”他实在是信不过章管家，至于凌云就更甭提了，对林莺时这个干妹妹，比亲妹妹还好。
“最近时局动荡，王爷日理万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青山捏紧了手里的钥匙，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看他迷茫的眼神，凌云索性也不绕弯子了：“金步摇的事情，你就不用再特意支会王爷了。”
青山了然地点点头，他又不傻，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王爷对林莺时还没过那个新鲜劲。
看他答应，凌云带着人就屁颠屁颠地找林莺时了。
“妹妹，你这次可得感谢我，我给你挑的可都是最贵的。”
林莺时甚至都没打开箱子，瞥了他一眼；“送这么多东西过来，王爷不知情吧。”
“算是知情吧。”
算是？那就是不知情，她剥开白嫩的莲子塞进嘴里：“东西你退回去吧，我不要。”她本身就是个咸鱼的性子，对金银首饰兴致缺缺，而且不问自取即为盗，她只想躺平， 不想横生事端。
陆九昭是比较纯情，可她不能把人家当傻子耍，说不定哪天脑袋搬家了，都不知道。
“哦，那这几支金步摇留下吧，这是王爷的吩咐。”凌云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默默挑出来箱子里的金步摇推过去。
“辛苦你跑一趟……”
眼看她的手往荷包里掏，凌云冷声制止：“你在心里根本没把我当哥哥。”
林莺时的笑容顿了顿，依旧把一片金叶子塞进凌云的箭囊：“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她不喜欢欠人情，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凌云对她好，无非就是想让她成为陆九昭的女人，他明面上是她的干哥哥，在府里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可她志不在此。
“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就不应该替你筹谋。”他在库房里眼睛都快挑瞎了，可人家压根不领情，早知道就拿最便宜的步摇应付她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瞒着王爷给我这么多东西，就真不怕挨板子？我也是担心你，你要是有什么好歹，干娘可怎么活？”
她说得情真意切，凌云翻了个大白眼：“口蜜腹剑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骂累了吧，喝点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 凌云犹豫了好久才算是接过了她举了半天的茶盏：“这次算我倒霉，下次你有难了，可甭指望着我帮你。”
林莺时笑了笑，她要是指望着有人帮她，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看到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凌云也觉得没意思，气咻咻地走了。
陆九昭送了他这些东西，她于情于理地都该表示一下，随即换上了华丽的衣衫，坐在铜镜面前涂脂抹粉了半个小时，想着陆九昭也快回来了，就站在书房门口等。
“难怪我好几次邀你去醉仙居，你都不去，合着金屋藏娇了。”姜维啧啧嘴，眯着眼睛走到林莺时跟前，上下打量。
“姜将军，万福金安。”她略微附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万福礼。
“你认识我？”姜维甚至有点激动。
“嗯，将军大名如雷贯耳，盛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九昭递给她一个眼神：差不得了。
林莺时接受到这个信号，停止了彩虹屁的输出。
“妾身这就命人给你们准备茶点。”她告退。
“你真是艳福不浅，跟兄弟说说，你是从来弄回来这么销魂的妙人？”他府里虽然家姬美妾不少，但是缺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婆娘。
“她是林莺时。”
“林太傅之女？”姜维脸上浪荡不羁的表情荡然无存，深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