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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鸿都门原先讲,是要按着旧例用来接待四国使臣,作邦交之用。其实,根本就不是这回事。”素姑娘神神秘秘道。
“哦,不是接待四国使臣,那是用来做什么?”方后来很疑惑。
“这鸿都门建好之后,是要成立一个官办学宫,叫鸿都门学。”素姑娘悄悄道。
“这学院规格不低啊,监正是正二品,与国子监同级呢。”方后来听了有些纳闷,他从未听过四国有这么一个东西,不合常理。
“其实就是平民化的国子监。”素姑娘点点头,“之所以规格高,便是告诉大家,这是个很可靠的学宫。”
“我之前与曹大人讨论过,在国子监广开生源的事,难道,是曹大人折子上提过,被这城主准了?”方后来颇有些成就感了。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鸿都门重建已经不止半年时间了,之前早有规划,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来主理这件事。曹大人歪打正着送上门了而已。”
方后来点点头:“曹大人无论是学识,还是胆识,或者人品,都能担得起此事。”
“这鸿都门的学宫,可以同时容纳约万余名学生,学科包罗万象,从探讨礼义廉耻,到研究农耕畜牧,什么都教。里面的先生将会由城主府亲授官爵,可以与朝中大臣同殿称臣。”
“这人是挺多的,其中必然会有那喜欢喝酒的,一个月能卖出去几十坛也不足为奇。”
“格局小了啊,”素姑娘学着方后来的话,开始白眼他,“这酒是要靠鸿都门学,传遍天下的。”
“这鸿都门学,将会广开生源,九州四国所有的人,哪怕是七连城的人,只要不是为非作歹之人,都可以来入学宫深造。”
“平川城,还会公费礼聘天下各派名士前来免费讲学。哪怕是三教九流,只要学识有用,便可以来此授课解惑,平川城不但负担所有费用,还可以为他着书立传流传千古。”
“平川本地人自然是免费入学,而平川外的人,缴纳少许的费用,也可以入学。学成之后,无论是哪里人,通过考核,都可以在平川入朝为官。”
“这招好啊,平川城地大物稀人又多,战后一片颓败,城中百姓谋生手段有限,总不能全靠着种庄稼,冶铁,卖药为生吧。”方后来击节称赞,“只要人流量大,自然会衍生出各种谋生的法门。”
素姑娘点头道:“之前广开商路,已经达到目的,平川自此成为天下贸易枢纽,号称天下商枢。如今有十几万平川人背靠商路,活的有滋有味。”
素姑娘满脸的期待:“如今,平川城的想法更进了一步,要把平川城打造成天下文枢。一个文人,若曾经在平川鸿都门学宫,与众学子高谈阔论把酒言欢过,将是他一生的骄傲。”
“左手一壶素家酒,右手一捧圣贤书,腰间三尺青锋剑,胯下白马啸西风。”方后来露出了神往的表情,“想想都激动啊。”
“哎,谁说不是呢,将来鸿都门的四国学子,学成归国,临走之前都要带个十坛八坛咱素家酒楼的酒,留个念想。”素姑娘想得红光满面,“咱们再乘机调制出其他各种特色酒,比如,秀才高中酒,状元及第酒,文坛新星酒等等。等到,天下人人都说,桌上不摆素家酒,封侯拜将也无趣的时候,那咱们的银子,赚得数都数不过来咯。”
方后来双手按住素姑娘的肩膀,狠狠一晃:“快醒醒吧,瞧把你乐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回过神来的素姑娘赶紧擦了擦嘴角,颇为不满:“我早说过啥,你这人惯会扫兴,你就不能让我再高兴一会儿吗?”
“你在高兴一会,咱们就走过了地儿。”方后来看了看远处,“这都已经快出了鸿都门了,曹大人怎么没见着呢?”
“人家早就不是监工了,怎会在工地上乱跑,如今他是二品高官,应该在营帐里面喝茶休息,等着人报告工程进展呢。”素姑娘分析道。
“你说的有道理。”方后来道,“那边有个营帐挺大的,咱去那边看看。”
素姑娘看了过去,一顶足有十来丈长,三丈宽的乌蓬大帐伫立在工地正中间,营帐四周较远处,不少力夫在忙碌着做工,还有不少人推着装满了热水布条的推车,在营帐里外进进出出。
“走,去看看呗。”素姑娘点了点头,跳下了马车。
两人将马车拴在路边,一脚高,一脚低,穿过了被挖的乱七八糟的工地,来到了那处营帐外,刚想进去,营帐口冒出来几名大汉,伸手将他们拦住了:“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请问,曹监正,曹大人在吗?”方后来赶紧解释:“我认识曹大人,我们是来看望他的。”
“在里面查验工匠伤情呢,”门口的人道,“我进去通报一声,你们且等着。”
也没过多久,那人又出来了,跟方后来与素姑娘行了一礼:“二位,曹大人有请。”
素姑娘冲着方后来挑了挑眉毛,颇为得意:“怎么着,没说错吧,果然在里面休息。”
两人掀开帐帘,一股浑浊的怪味迎面扑来,那怪味里,夹杂着各种奇怪的草药味道,也有些食物的酸腐味道,令人作呕。
素姑娘忍不住娥眉拧在了一起,方后来也觉得不好受,只想出去。
他们往前扫了一眼,营帐里分列两边,全是一排排的简单床铺,床铺上躺满了人,一阵阵轻声呻吟里,曹大人那响亮的嗓门格外突兀。
“这是什么病,你们竟然看不出来?”曹大人,一脑门子的汗,带着急促嘶哑的嗓音,问道,“眼下这病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了。工程进度又要往后推了。”
两名医师打扮的人停在那里,不停向曹大人躬身点头,脸上都是一副苦相:“太医院的人都确诊了呀。我们两人确实也是才疏学浅,不太看得明白,大人还是以太医院的诊断为准吧。”
曹大人满脸的失望之色,喊过一名手下:“将这两位医师送出去吧,诊金去找那工部的文书吏支取吧。”
这两名医师,脸色仓皇,不停道:“没看出什么病,实在不敢收取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