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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姑娘,你要知道手里的兵权对你父亲而言,又或者说对朝中臣子而言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一杯茶水下肚,连郕戟润了润喉咙说道。
“兵权是一把利刃,既可以为我披荆斩棘又可以将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萧安然目光紧紧的盯着连郕戟:“臣女知道殿下心中有大谋划,可不该将臣女的父亲牵扯进来。”
“并非是我要将你父亲牵扯进来,是你父亲早已入局。”连郕戟神色不变的对上她的目光:“从你父亲踏入京城的那一刻,他早已经是局中人了。”
萧安然神色晦暗一瞬,却又听连郕戟继续说道:“陇西一行并非坏事,你父亲留在京中手中的兵权就是个烫手山芋。”
“如今陛下是既想要你父亲手里的兵权,又怕失了人心,如今朝野之上只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你父亲身上,巴不得他犯个什么错误然后皇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置了他,最后权利集中中央,你父亲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萧安然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哪怕陇西一行的功劳再大,难道家父去这一趟就能避免皇帝的所有猜疑了吗?”
“不能。”连郕戟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过,陇西会有更大的麻烦,届时陛下就顾不上你父亲了。”
“或者说,届时陛下说不定还需要你父亲留在身边才能安睡。”
萧安然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陇西的回忆,所以对于陇西会发生什么她确实一概不知。
不过既然这一世她和连郕戟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那他就没有理由去害一个可能会对他有所裨益的人。
要不要相信他一次?萧安然还拿不定注意。
或许她心里早就有了结果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萧姑娘不如信我一次?”连郕戟一脸真诚的说道。
萧安然抬眼看向他半晌点了点头:“只希望殿下不会诓骗臣女。”
“萧姑娘放心。”连郕戟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萧安然点了点头收拾了东西转身欲走,连郕戟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她,开口时还有些尴尬:“萧姑娘,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药是不是”
“世子殿下不必担心,那药的功效确实显著,对殿下只有裨益绝无害处。”萧安然顿了顿忽然回头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臣女修习医术,绝不会拿病人的身子开玩笑。”
连郕戟噎了一下,她这句话的意思岂不是他以后每天都要喝这又腥又苦的药?
“萧姑娘”连郕戟还想说什么,一抬头萧安然早就跑没影了。
连郕戟苦笑了一声,他看了一眼放在一盘被药汤染黑了的瓷碗,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个记仇的丫头。”
萧安然莫名的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无所谓的耸肩。
关于陇西的事情连郕戟始终闭口不提,看来她必须去找父亲问个明白了。
萧府书房,萧云崖看着面前这一封圣旨心里犯了难。
论功行赏,皇帝早就下了旨,可是随着赏赐的金银而来的是一封调动军队驻守西山的旨意。
按理来说,如今边关战事已定,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本来应该遣散众将士回乡务农,如今却将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更何况,连年的战事国库已经空虚了,这么多士兵留守粮草也是一大挑战。
皇帝到底在忌惮什么?
话又说回来,西山距离京城少说也有百里,即便京城真的出现什么变故,西山的兵马也不可能在一日之间赶到。
皇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这些事情说到底都和萧云崖无关,让萧云崖发愁的其实是兵营里的那些小子。
那些小子们都等着皇帝的封上好归乡拜见父母,如今皇帝却下旨要将他们留下。
萧云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皇帝这旨意来的实在突然,实在是打了萧云崖一个措手不及。
“父亲?”门外传来一声呼唤,轻叩响了房门。
萧云崖将圣旨收了起来起身打开了房门:“安然?进来吧。”
萧云崖说完让开路自己重新坐回了书桌前:“怎么了?”
萧安然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书桌,还有一摞书卷中露出来的一角明黄:“父亲,您是在为什么事发愁吗?”
萧云崖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没什么,倒是你平日里从不往书房来,是有事情要问吧?”
萧安然见父亲不愿多说也就不问了,转而说起自己的话题:“关于陇西,女儿希望父亲能毫无保留的告诉我。”
萧云崖皱起了眉头,还没等他开口萧安然就打断了他继续说道:“女儿今日去找了世子殿下,关于陇西的事情。”
“世子说陇西一行能让父亲保下兵权,还说陇西会发生一场大事,足以让陛下忘却父亲的存在。”
“可是能与兵权相提并论的事情必然不简单,父亲跑着一趟当真是为了兵权?”
“兵权对父亲这般重要,以至于可以舍弃性命?”
萧云崖愣了愣微微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陇西受灾,灾民不断涌出,朝中众说纷纭却一直拿不出处理的方法。”
“世子觉得其中有异样,所以想借助我的手去查探清楚。”
“异样?”萧安然沉默了下来。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哪怕只是为了灾民我也该去一趟。”萧云崖有些愧疚的看着萧安然,毕竟他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京城陪伴女儿。
“我和您一起去!”萧安然下定了决心。
“不行!”萧云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灾民时刻会发生暴乱,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父亲去得女儿有何去不得的?”萧安然看到父亲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放缓了语气:“父亲,女儿是大夫,天灾过后往往伴随着瘟疫,有女儿在对父亲也是一个保障。”
“瘟疫自然有太医院的人处理,不用你去!”
“父亲!您要去女儿不拦着您,女儿要去您也不能阻拦我!”
“不行!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萧云崖这一次异常强硬:“你就留在京中好好准备婚事,别忘了你腹中还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