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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弥漫着一层薄雾,缠绕的树枝盘旋着直入云霄,繁茂的枝叶彼此纠缠笼罩了整片天空,几只云雀自丛叶中穿行。
“呀!呀!”几只通体乌黑的乌鸦从头顶飞过,留下一串寂寥的哀鸣。
枝叶将最后一缕阳光隔绝,树根下盘绕的藤蔓像无数只手一般缠绕伸展。
漆黑的前路看不到半点光明,身后的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萧安然挣扎着彷徨者闷着头一个劲儿的想要逃离这片陌生的丛林。
“啪!”一截枝条在她的脚下断裂,萧安然一个不慎摔落在地,丝丝点点的心血从破裂的掌心渗出,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楚。
“桀桀桀桀!”一阵低沉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彻底打破了这片丛林的宁静,她突然看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挣扎着朝前奔跑,不顾枝叶在她身上留下的道道血痕。
突然一只乌鸦落在了前方,乌黑的的鸦羽与黑暗融为一体,它的身躯不断变大,忽然飞起亮出锋利的喙直直的冲向她。
萧安然拼了命的想要躲开,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冲向它,知道锋利的鸟喙直直的插入她的身体,喷薄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地上散落的枯枝。
萧安然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体笔直的倒了下去,鲜血在躯体下弥漫开,最后消散入泥土与尘埃。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没一会儿屋外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小燕脚步急切的秉烛而来,打开房门就看到萧安然瞪大了双眸笔直的坐在榻上。
“小姐,可是梦魇了?”小燕点亮了灯烛急忙为她递上一杯茶水。
萧安然僵硬的转了转脖子,看到满屋的光亮才松下一口气。
接过小燕手里的茶杯她转头笑了笑:“我没事,做了个梦而已,你下去休息吧。”
“小姐,您已经一连几日都没有睡个好觉了!”小燕愁容满面的看着她,在烛火的映照下,萧安然眼睑下的乌青格外明显。
“我真的没事,时间还早你快回去睡了。”萧安然摆了摆手要打发小燕退下,可是看她这一副明显的惊魂未定的模样小燕岂肯自己离去。
“要不奴婢给您找个大夫瞧瞧?”小燕拿过空茶杯问道:“您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
“您现在本就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日日不得安眠可还行?您就算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想啊!”
“我知道。”萧安然扯起一抹笑意安抚道:“我真的没事,或许是这几日经历的事情有些杂乱,你快去歇着吧等到天明有的你忙碌的。”
“可是……”
小燕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安然给推出了门外,看着面前关闭的房门和里面已经暗下的烛光,小燕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吹灭了屋子里所有的灯烛,梦魇中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萧安然木然的坐在床边望着窗子,屋外的天阴沉沉的看不到本分明月或是星辰。
一如小燕所说,她已经连日梦魇了,每一日基本都是这个时辰惊醒,按照医道来说她是身子不适,但是萧安然总是觉得这是一种预兆。
仿佛是天道,用戏本子里的话来说就是天道,这是天道给她的惊醒和提示,这是在告诉她马上就会有大事发生。
作为一名大夫,她很难说服自己认同天命这种说法,可是作为一缕重生而来的魂魄她又不得不正视这些无法解释的现象。
自那一日从恭王府回来后萧安然就陷入了这样的情况,究其缘由大抵也就是那几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吧。
“对了!”萧安然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没一会儿掏出了一个香囊,她打开香囊取出里面藏着的东西,一块龟甲碎片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
屋子里没什么光亮,萧安然在黑暗中徒手摩挲着那块龟甲,断开的裂口有些尖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自上散发而来。
萧安然眯起双眼细细的感受着龟甲上的纹路,一块儿不大的碎片很快就被她摸索清楚,一条条纹路赫然浮现在脑海中却又倏然断裂。
当时她站在那一滩血迹面前,心中只感受道凄凉和颤栗,这一枚碎片直到她醒来以后才发现一直被她死死的攒在手心。
上面或许还沾染了几分属于她的血液。
好在今夜没有月光,她看不到龟甲碎片上凝结的血渍,那种沉重的刺痛时刻伴随着她,好不容易随着秦川的苏醒慢慢消散。
这一块龟甲她私自留了下来没有交给连郕戟,她对龟甲上的秘宝并没有兴趣,萧安然有清晰的自我认知,她明白一笔无力守护的巨大宝藏对她而言不是惊喜而是威胁。
她之所以留下这一块碎片,一是因为她曾死死的攥紧它,二来也是想把它当作一个惊醒,让她仔细看清楚鲁莽和冒失会带来的后果。
哪怕秦川和连郕戟都说这一次的事故完全是她受了他们的牵连,可是萧安然总是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她不停的质问自己和指责自己,为什么那么冒失,为什么不仔细考虑认真准备!
为什么觉得自己有能力与玉灵儿和潇湘子周旋,她忘了自己的无能,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做到天下无敌。
可是她错了,她大错特错,她的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顶多可以对付对付流氓酒鬼,对上那些在刀尖上舔血的江湖人不过是看不过眼的小把戏而已。
可是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秦川已经化作一摊血迹出现在她面前,萧安然心中愤懑和可悲的情绪一起袭来,她也想像一个疯子一样无所顾忌,可是她不能。
她必须隐忍自己的情绪,她必须学着坚强和正视那一道血红色的关卡。
日后的路还很漫长,总不会是一腔情愿的好,萧安然自然清楚也很明白。
她和她的孩子还有父亲,还有很长很久的路要走,所以她必须坚持下去,无论挡在她身前的是敌人还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