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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辰说:“就看何总那边了。”
何钦把面前的一沓纸往桌上一甩:“我都看过了,其实我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家里那几个老的其实都挺古板的,回去我得开几个会。”他咂咂嘴,“给我三天时间吧。”
唐清辰看了一眼腕表:“那如果没有别的事——”
“不忙。”莫言沣说,“唐总,先别急着走,我这里有一个人,我想你和何总都会有兴趣见见。”
半小时前,何钦就见会议室外来了一个人,不过莫氏这间会议室的玻璃是磨砂质地,连是男是女都看不真切,他瞄到一眼,看到那人来了之后好像就坐在了外面,也就没当回事。
唐清辰似有预感,把玩着袖扣,转动座椅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来人穿黑色高领毛衣和黑色条绒裤,一件宝蓝色羊绒大衣挽在手臂,墨镜一摘,朝唐清辰和何钦露出灿烂的笑来:“唐总,何总,好久不见,还真有点儿想念你们。”
是帕维尔。
何钦脸色几乎一瞬间就阴了下来。
唐清辰神色清淡,但看向帕维尔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善。
帕维尔瞧了一眼莫言沣,耸了耸肩:“莫先生,我可是十分有诚意的。”
莫言沣:“我也给了你十足的好价钱。”
帕维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没人让他,他就自己找了一把会议桌边最末尾的椅子坐了下来。
何钦说:“莫总,你请他来,是要做什么?”
莫言沣看了一眼唐清辰,唐清辰不急不缓地开口:“我想莫总的意思,大概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帕维尔吹了一声口哨:“唐总还是这么睿智,走一步看十步,说的大概就是您了。”
何钦寻思片刻,看向帕维尔的眼神也复杂起来,话却是对着莫言沣和唐清辰说的:“让他回去和曼菲公司的人打交道,他这人靠得住吗?”何钦是暴脾气,用人果断,整治人也是雷霆手段。在他眼里,“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像帕维尔这样的人,早被他拉进信用黑名单。若不是最近和唐清辰、莫言沣每天忙活合作的事,他早就找人整治这家伙了。
帕维尔捂住心口,一脸伤感:“何总这话说得太伤我的心了。我虽然看着不怎么靠谱儿,但实际上,莫总用我之前,也是做过很多调查的。”他朝莫言沣眨了眨眼,“我还是非常专业的,而且我在行业内的好评率也是超一流的高,对不对啊,莫总?”
莫言沣点了点头:“可以用。”
帕维尔见桌上三人又都不说话了,站起身,将大衣往肩后一甩:“到时候具体怎么操作,我就等待三位的指示了。我看我在这儿,您三位也聊不踏实,先走一步。”
眼看着这人走出房间,隔着磨砂玻璃也看不到人影,何钦才开口:“其实要我说,等我们的项目正式启动了,曼菲想做点什么也都晚了,何必还要花大价钱请这么个人!一想起他以前耍我那趟,我就想找人把他大卸八块了。”
唐清辰:“合法经商,老实做人。”
何钦:“……”看着唐清辰一本正经的神情,何钦摸了摸鼻子,“我那个……大卸八块,是一个形容词。”
莫言沣:“唐总怎么看,也觉得我雇他去接触曼菲没有必要吗?”
唐清辰沉吟片刻:“我们现在需要注意的事只有两件。一,加快时间,争取在能力范围内的最短时间启动项目;二,保密工作要做好。前期的市场调研和其他各方面,我和何总在竞标时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何钦点点头表示赞同,唐清辰继续说:“所以我们需要帕维尔,去找曼菲拖住时间、麻痹他们。”
何钦仍然不太放心:“但我就怕他又反水。”
唐清辰说:“对付他这种人,重金聘请是一方面。我们此前不知道他商业间谍的身份,自然也就着了道。现在钱给到位,他以后要还想在这条道上继续混下去,哪怕是做三重间谍,也要有他的职业操守。至于另一方面——”他看了看莫言沣和何钦,“也是时候给他上点儿手段,别让他得意忘形了。”
莫言沣看着唐清辰的目光透着笑:“既然唐总已经把话点到这儿了,帕维尔这边,就都交给我吧。”他又看向何钦,“你们两个接下来还有的忙。不多耽误两位时间。”
他起身,秘书打开门,何钦和唐清辰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走廊上,何钦说:“时间还早呢,要不要去我那喝一杯?”
唐清辰虽然没有笑,可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脸上的春风得意。何钦不是瞎子,说这话其实是故意逗他。谁知道这会儿出了会议室,唐清辰也不藏着掖着了,开口道:“改天。今天约了女朋友一起吃晚饭。”
何钦眉眼带笑:“哟,这么快就有女朋友啦?”他拿胳膊肘兑了兑唐清辰,“是那位容小姐吧。看来我手机的那段视频,帮了不小的忙啊。”
唐清辰瞥他一眼,一边扣好西装的扣子,一边说:“请帖肯定有你一份,准备好红包。”
人走远,何钦才反应过来,跳着脚喊:“哎!我怎么能是普通宾客!我不应该是大媒人吗?!”
唐清辰其实听到了这句话,仍头也没回地进了电梯。直到进了电梯,嘴角才泄出一丝笑。真要论媒人,不应该是林隽?
看来是时候给这小子加薪了!
某位在楼下大厅等自家boss的林秘书突然觉得耳朵有点儿烫,挠了挠,又莫名其妙地晃了晃脑袋。
“老大,回总部吗?”两人刚上车,林隽坐在副驾的位子,扭头观察唐清辰神清气爽的神情,“还是去容小姐那儿?”
“去她那儿。”唐清辰问,“殷老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前天下午人就醒了,昨天在医院养了一天。一日三餐还有汤水都照您说的送了过去,老爷子昨天打了两个电话问,听说人醒了,也吃了些东西,才放心。今早上我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老太太不愿意住院,非要走。我想着殷女士刚来平城时,托我在酒店附近找过一处房子,殷老太太在那儿住着也不拥挤,而且老年人都挺不愿意在医院多待的,就让小王帮着把殷家三位女士一块儿送回了家。安置妥当才走的。”
唐清辰正在翻看手机上的信息:“殷筱云她们母女,怎么样?”
换作是别人,还真不一定明白唐清辰指的是什么。但殷家和容茵这事从头至尾,林隽说起来也是个见证人。听到唐清辰这么问,他顿了一瞬,说:“前天容小姐是等到老太太醒了之后才走的。傍晚的时候,殷夫人母女一起回去了。她们祖孙三口在病房里聊了挺久的。具体的我也没让人紧盯着。”
林隽接着说道:“今天上午老夫人出院,我在酒店也见到殷小姐了。她……看起来状态反而比从前好了。跟我打个招呼就去工作了。我想那天容小姐和老太太、殷女士把事情说开,其实是个好事。”沉默一会儿,他说,“我挺佩服容小姐的。这么多年,这些破事儿,还有这样的家人,挺不容易的。”
失去了父母,有仇的却是至亲。没人在这世上像父母那样护着她,仅存的亲人对她只剩提防和利用。抛开当年的事,哪怕是当下这番处境,林隽觉得,换了是他,哪怕心里没有了仇恨,也有“意难平”三个字。
凭什么做错事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人维护,这些年享尽富贵风光,而遭受无妄之灾的好人,却要被亲人一再排挤,末了还要对她提出各种要求?
林隽觉得光是这个坎儿,他就很难迈过去。可容茵却选择干净利落地抛下过往,漂洋过海去追逐自己的梦想,而且一路走到今天,她竟然真的做得这么好。
和容茵相比,林隽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过得实在太平顺了。人生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但有的人就有本事把手里稀烂的牌打得精彩又漂亮,有的人……想起苏苏,他不仅生出隐忧,但愿苏苏不要把本来很好的一手牌打得乱七八糟才好。
正想着,身后唐清辰突然接起了电话。
“聂医生?”唐清辰的语气透出些许意外,“是我父亲身体状况……”
那头说了两句什么,唐清辰说:“这会儿吗?”他抬头看司机,“路边停一下。”下车前,他挂了电话,叮嘱林隽,“他约的地方离这不远,我走过去就可以。你先坐司机车去容茵那儿。晚上大家在她那儿聚餐。”
林隽答应一声,又说:“您把地址发我,我再派个司机开辆车过去在门口等着,方便您忙完坐车去容小姐那儿。”
唐清辰点点头,做了个挥手的手势,转身走了。
车子重新启动,林隽后知后觉地一瞪眼,所以说,他们家老大,这是去见情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