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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同志,你们可得好好查查,你们看这果子还不到苹果一半大小,卖的价格将近苹果的二倍,这种做法我们可得制止……不然以后这市场还不乱了套?”薛美丽一脸得意,旁边几个顾客看不下去,“薛美丽,人家这是新品种,你们之前的桂圆不也是高价卖的吗?怎么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就是啊,人家卖水果又不犯法,东西卖得贵自然是值那个价……肯定是买得起的人才买,你还管人家这么多?”
薛美丽被人指责,有些站不住脚,她回头看着那群人陪着笑说,“供销社的水果便宜处理,你们赶紧去挑些回家过年,很便宜……”
刚刚挑幸福果的几个妇女站出来,“薛美丽,你没有听过宁愿吃好杏一颗,也不愿意吃烂桃一筐的道理?水果就是吃一个新鲜,你让我们天天吃你的烂水果,什么意思?”
几个人在这闹哄哄的,那几个市场管理部门的同志查看了程颜青销售的账薄,还有那些篮子编织的手工费,就知道他们误会人家了,转头就对所有的人说,“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家水果店童叟无欺,人家这进货出货都有账簿,一眼就看明白怎么回事,大家可以放心购买。”
“什么?”
薛美丽脸本来就黄,现在更黄了,她本来是想搅黄程颜青的生意,哪料是给她做了一个活人广告啊,薛美丽拉着几个市场部的同志说,“同志,你们不能就这么相信她,一样的水果她两个价格卖,这不是坑蒙拐骗是什么?”
“薛同志,我们刚才已经查过了,确定人家这生意做得公开透明,上面有文件,允许商品在一定范围内的价格波动,她这个情况是合理合法的,请你不要扰乱公共秩序。”几个市场管理部的人推开薛美丽,转身走了。
程颜青对薛美丽这样的人向来不想搭话,只是低头继续做自己的生意,薛美丽只能是灰头土脸地走了。
其实程颜青早就猜到,高老太太熬不住肯定会来找她,但是没想到这么快,水果店门前正围满了买幸福果的顾客,程颜青到也没想冷落她,“高奶奶,是想买水果?”
“你知道我来找你是干嘛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高老太太知道程颜青不好对付,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程颜青手脚利落地帮着顾客装水果,高老太太索性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静等。
田枝枝忙得头晕眼花,看到一个老太太坐自己的椅子,“这位奶奶,您到别的地方坐不行吗?我们这边事情太多,别把您磕着碰着。”
“你忙你的,我找程颜青。”
高老太太从来没有纡尊降贵跟农民打过教导,看到田枝枝皮肤晒得黝黑,笑起来皱纹满满,神色中多少有几分轻蔑,田枝枝顿时也不满,回头看着程颜青,“这老太太谁呀,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坐别人的椅子还这么理直气壮?”
“高家老太太,忙完这波,我带她去别的地方……”程颜青看到田枝枝两眼大瞪,一副要跟老太太去理论的架势,程颜青慌忙拉住,“别,你不是她的对手,吵起来,一会你要吃亏……这边先交给你们,我去跟她谈谈。”
程颜青摘了身上的围裙,又装了一袋大樱桃提着,走到老太太身边毕恭毕敬邀请她去附近公园谈,老太太依旧高高在上,程颜青不想得罪她,是因为程颜斌以后终究要和高家人成为一家,现在惹火了,以后不好相处。
高老太太比程颜青想象的要硬朗,过马路的时候,有小孩子跑着差点撞倒老太太,程颜青伸手去扶,不料老太太十分避讳地躲开,“我还没老到那个程度,好好走你的路……还有,我不是你的长辈,不用毕恭毕敬,咱们有事说事。”
不是周末,公园挺安静。
程颜青把一袋樱桃递给老太太,“吃点,大棚里种的,干净的……”
高老太太眼神鄙视,“我从来不吃没有洗过的东西,万一拉肚子,难受的可是我!程颜青,我们高家几个人都已经向你低头认错,甚至愿意让高虹嫁给程颜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你哥打光棍,还是单纯想跟我们高家怄气?”
程颜青就知道这老将出马,不会像高进民他们那么好说话,程颜青把樱桃放在一旁,“我哥跟高虹的事情,我管不着……如果你叫我出来只是说这事,那我们就没有谈的必要,而且我也劝奶奶一句,年轻人感情方面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不然以后要怨你。”
“你想挑起我们家庭矛盾?”
“你们家庭有没有矛盾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家肯定是不愿意因为你们变得鸡飞狗跳的,现在我三哥情况挺好,说媒的人也要踩破门槛,这么大一个松江市,迟早会遇到喜欢的人。”程颜青提着那袋子樱桃准备走,她早就打定主意,如果不能好好说话,她也不会冷脸贴人家热屁股,像高老太太这种人,如果不是撞了南墙,真是不会跟你好好说话。
高老太太看到程颜青要走,心里发慌,但表面依旧淡定,“程颜青,你开个条件吧……怎么才能不计前嫌?”
程颜青站定,回头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老太太,笑说,“奶奶,古时好像有一句话,叫财不可用尽,势不可倚尽,之前你们仗势欺人羞辱程颜斌,如今,倒转过来又要让程颜斌做孙女婿,这种事情如果放在您身上,您会怎么想?”
高老太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程颜青说,“小姑娘,还有一句话叫见好就收,我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太太来你面前求情,你也要懂得就坡下驴……我也想问你一句,如果你自己有女儿,愿意不愿意让她嫁给一个瘸子?”
“这世上所有的关系,都是因为势均力敌所以才会在一起,友情是,夫妻之间的爱情也是,程颜斌纵使伤了一条腿,但他本身的优秀足可以抵消这一切,您不必做这种假设。还有,既然您是想来说和的,最起码要拿出一个说和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