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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村长嘴皮子都说干了，也堪堪劝住了两三个人。
村长站在原地唉声叹气，原先挺拔的背脊也一下子弯了下去，像苍老了十几岁。
走掉的大多是青壮年，村里老弱病残的比例更高了，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柳竹走到村长旁边，出声安慰：“村长，您还是不要太忧虑了。路都是走出来的，只要咱们够坚定，一定能走到江南，靠咱们自己的双手过上好日子的！”
她声音温温细细的，美目也清秀。
村长心里一下子好受许多，可紧接而来的又是莫大的悔恨。
“小竹，若是我当初听你一言，也不至于面临如今这副困境。”
柳竹笑了笑，没有说话。
村民们在原地休整一番后，就继续出发。
因着之前囤积的物资全被贼寇洗劫一空，柳家村村民们只能边赶路边找野菜和野果子果腹。
可野菜和野果子也不是轻易就可找到的，因此，南行的速度大大降低。
“照我们这速度，要多久才能到江南啊？”有人丧气，脸色灰暗地抱怨。
“我啊，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罢了，哪里还谈什么江南。”
这种消极低沉的情绪，像病毒一样，很快蔓延至了整个队伍。
村长听着，也只是摇头皱眉，做不出任何改变。
这日，赶路的途中，村民们竟偶然遇到一具横在路中间的尸首。
有胆大的拿着竹竿上前挑了挑，“身体都僵了，定是死了有一会儿了！”
“太好了，这不正是老天爷送上来的食物吗？我们……”他未把话说完，但是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行，你怎么能吃人呢！”当即有人跳出来反对。
“反正他都已经死了，给我们做些贡献又如何？”那人才不管这些，当即就上前探查起了他的身子。
“有没有人愿意搭把手的？”
剩下的村民们犹豫了一会儿，马上站出来好些想分一杯羹的。
“我去找些干柴来！”
“我去打水！”
说着，他们就开始分工协作，搬尸体的、剥衣服的，竟还忙得有条不紊。
柳竹拉着柳林的手往后退了退，两人的小脸都是煞白色的。
她瞅了眼村长所在的位置，发现他想出言劝阻，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柳竹掩下眸。
或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但是，就算是再难，她也绝对不会和这些人同流合污的。
吃自己同类的尸体，这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等他们把尸体处理好，放进锅里炖上，再盛出来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肉香和油香。
剩余几个坚持不吃人肉的村民，也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好香啊。”有人感叹。
“嘿，你们要不要来喝一碗汤？”那人吆喝着。
村民对视一眼，纷纷走过去，接过碗，狼吞虎咽起来。
柳竹站的远，也隐隐能看见他们拿着一块块人骨肆意地啃食着。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和视觉上的冲击。
“小竹，你要不要也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