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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庄恨恨道，“能摆弄内务府，又替皇上打理先皇后旧物的，除了皇后，没有第二人！”
她一脸悔意，“当初容儿你说要小心皇后，嬛儿还是大意了。”
“再说这些话还是无用，我已经让魏德海看看能不能让莞姐姐从棠梨宫传出消息。”
陵容和眉庄坐等了一会儿，魏德海匆匆回来。
眉庄心切，免了他的礼。
“棠梨宫已经封宫，由羽林卫看守，闲杂人等近不得。
奴才问了凤仪宫的旧相识。
听她讲，莞小主在前往凤仪宫听训导时，皇后娘娘正在喝药，所以皇上先出来迎莞小主。
皇上隔着帘子见到莞小主的身形，失神叫了‘菀菀’。
莞小主以为皇上在叫她，就应了一声。
皇上掀了帘子见到是莞小主，当场就怒了。
皇后这才出来。
见到莞小主穿的衣服，惊叫一声，说这是她姐姐纯元皇后第一次见皇上时穿的衣服。
本来是送到内务府的，不知道怎么穿在了莞小主的身上。
莞小主解释说，册封的礼服坏了，所以从内务府借的形制相似的礼服穿上，不是有意冒犯先皇后。
但是皇上不听，叫莞小主脱了衣裳，自己滚回去。”
眉庄听了心疼。
“知道皇上在意先皇后，没想到竟是这般在意。
嬛儿得他宠爱多年，也比不得纯元皇后分毫么？”
“一件衣裳就能让皇上认错，看来莞姐姐肖似先皇后……”
陵容问，“先皇后的名讳是朱柔则，莞莞，是先皇后的小名吗？”
魏德海低头回道，“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写法，但读法应是与莞小主的封号一样。”
眉庄替甄嬛难堪。
“嬛儿一直说皇上待她的情意不同。
所谓不同，原来是她和纯元皇后相貌相似么？
太荒唐了！”
眉庄站起身，她鬓边的珍珠步摇晃个不停。
“坐不得了，我得去求求太后。”
眉庄看着陵容，眼神之中祈求之意明显。
陵容低垂着眼眸，“姐姐与莞姐姐自幼相识，是金兰之交。
但现在的确不是求情的好时机，如果姐姐一定要去便去吧，恕陵容不能同行。
莞姐姐已经言明与我互不相欠，断绝往来。
陵容若去了，不怕莞姐姐不领情，就怕莞姐姐以为我包藏祸心，反倒不好了。
何况，皇上一时震怒而已，说不定过几天就转圜了心意。
陵容身份尴尬，不在其中枉做小人了吧？”
眉庄一脸羞愧，“容儿……她确实不值得你求情，是我强人所难了。”
陵容莞尔一笑，“姐姐理解我的苦衷就好。”
……
这一日显然不是个太平日。
白日甄嬛被贬，晚上念采女发动了。
陵容算了日子，感觉她这一胎发动得早了些。
夜寒，宝鹃给她穿了厚披风，带了手炉。
妇人生子没那么快，而且念采女这是头一胎。
陵容想到此后五六年，她要直面皇后和端康夫人，心思难免沉些，步伐也慢了。
到了万春宫，六宫妃嫔已到了大半。
陵容一时能想到没来的人，只有皇后和淳儿。
淳儿自来了长乐宫甚少出门，渐渐成了宫里的特例。
皇后身份贵重，来得晚也正常。
奉命照看念采女的端康夫人坐在上首闭目养神。
敬妃走过来，挨着陵容坐下。
陵容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一片冰凉。
欣贵嫔脸色不好，大约是来了月事。
她看到陵容一点头，作为招呼。
内室一片寂静，太医站在格栅外，偶有几个年长的接生婆出入与太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