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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十一月末, 大雪纷纷。
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许多，偶有经过的人也是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过身上的衣物差别就很大了，有着貂衣毛帽的，也有只裹纸衣的人。
街道司的人压着几辆车, 冒着雨雪运送“皇命。”
“这鬼天气, 真是一年比一年冷。”
“可不是, 上面懒得出来，就派咱们出来吹风。”
“谁叫咱们是临时工呢！”
搓搓脸，众人恨不得立即躲回暖和的被窝里。
几人都是街道司的临时工，平日里负责维护下治下街道治安之类的小事, 没想到派发救济物品也能推到他们头上。
为首的老马四下瞧了瞧，见周围无人经过后，刻意压低声音道：“那位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往年也不见这么好心，今年怎么突然大发善心了。”
又是送粮送薪还给发钱的。
虽然没有提名讳，其他几人也知道他指的是今上。
“怕是突然想积积德延年益寿呢！”老皇帝不就盼着多活几年吗？
几人撇撇嘴, 幸而在场的都是臭味相投的地痞流氓，这话若是叫旁人听去，怕是要治他们个大不敬之罪。
雪花夹杂着雨水, 越下越大, 众人没了贫嘴的兴趣, 只想着快快派送下去，早日回家睡懒觉。
老马几人都是京都某些街道的地头蛇，某些情况下还是说话颇有分量的。街道司便特意聘用这些人做临时工, 以达到比较高效的管理。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这些临时工虽然精于人事，但是性格里的贪婪狡诈又使得他们浑水摸鱼，欺上瞒下，为自己谋取利益。
有些过分的，还借着自己的权利鱼肉百姓，或是交保护费或是找理由强行没收商家的财物，很是惹人厌恶。
好不容易到了分配的地方，有人掀开车帘，见车里成堆的铜钱目露贪婪。
“马兄，你看兄弟们几个冒着雪出来一趟也不容易，要不待会儿打点酒咱们暖暖身子？”话是如此，他的眼睛却只往铜钱上瞄。
“是啊，还有这粮……”
白来的东西谁不想要，况且他们就是漏几家不发也没事，这些钱粮不过是老皇帝心血来潮表表善心罢了，谁会闲的没事去核查呢！
老马皱皱眉头，“算了吧。”这都是送给那些贫困户的。
他日常虽然也仗着身份收些好处，但叫老马去贪那些孤老贫困人家的钱粮，他是不愿的。
这些人中以老马年龄最大，众人多多少少也都受过他的帮助，见老马不愿，众人也不强求。
年龄最小的阿青叹了口气：“算了，就当咱们也积德行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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