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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梦洋的神色骤然冷下去。
“数不胜数吗……”
她喃喃自语道。
和人们熟知的情况不同。
一个遭人厌恶的受害者，不仅不会对警方侦查案件提供诸如犯罪动机类的帮助，反而会成为追查凶手的阻碍。
尤其是像萭韦这种作恶多端的黑心老板。
讨厌他的，恨他的人数不胜数，每个受他迫害的人都可能有作案动机。
当每个人都有了杀人的动机，那杀人动机就不再是定案的关键证据。
当每个人都成为了恶魔，那这个世界上就不再有恶魔。
冷梦洋眼中划过一道寒光，她站起身，最终还是无奈的下达了命令。
“刑侦二队，现在全力调查萭韦欺压过的工人名单，尤其是那些在昨晚零点到今日凌晨五点时间段内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
“是！”
训练有素的警员们应令而起。
冷梦洋抬手扶上警车门，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严肃的转过身来。
冷梦洋缓缓扫了一眼挤在小路尽头的围观群众，皱了下好看的细眉，冷冽道。
“记得维护受害者隐私，保密案件，一会那些新闻媒体顺着味儿就该来了。”
可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
萭韦死亡的那条小路旁，刚刚封顶的土坯楼之上。
一个看不清脸的黑影俯视着下方，看到警察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登上警车。
那个黑影顶着满面被狂风吹乱的枯发，森森一笑。
秋风萧瑟。
吹起马路边地面上一大片鲜红的枫叶。
“咔吱咔吱。”
随着警用马丁靴的落下，铺在地上的落叶脆生生的发出一阵阵响。
“慕前辈，慕前辈，现在案件侦破几乎都陷入僵局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季霄急匆匆的小跑着，他偏过头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慕光双手插兜，他脚下步伐不紧不慢，却也没有停，像是丝毫不受季霄的影响。
他最终在一家便利店停了下来。
“你很着急吗？”
慕光从冰柜中拿出两盒牛奶，他转过头，冷淡的说道。
“还是说……”
那双冷淡的眸子微微转动，最终落在季霄脸上。
“你和穆晖一样，对受害者持有特殊的感情？”
季霄一噎，他垂下头，还是忍不住跃跃欲试的搓了搓手掌。
“那倒也不是，但郑老板怎么说也算是咱们市局的熟人了，现在发生这种惨剧，我们难道不应该赶紧去抓……”
“赶紧……”
慕光似乎是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抬手将两盒牛奶放在收银柜上，转过身来，冷冷的注视着季霄道。
“季霄，你以为警察办案就像拍电影那样简单吗？”
收款机发出滴滴的提示声。
面色苍白冷峻的青年站在超市的日照灯下，语气清寒。
“那种两三集就侦破一个案件的情景只发生在影视剧和漫画中，真正的重案拖上几个月，几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季霄皱起不羁的眉头。
“但我们今天不就已经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的动机以及监控录像了吗？”
慕光面无表情，他安静的注视着季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看来，洪局一开始就把你调到外勤是个错误的选择。”
慕光忽然冷冷的开口道。
“前辈，你什么意思？”
季霄眉间紧锁。
慕光淡淡道。
“季霄，你以为刑侦大队负责这么大一个辖区，就是靠我们几个撑着呢吗？”
季霄一愣。
慕光冰凉的眸子注视着他，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