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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是啊，不过风光了几日，我又跌回这烂泥潭里头。
这玉春楼里的姑娘们不过是挣钱的工具，妈妈又怎么会白白养着？
如今阿姊风头正盛，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她的名字人尽皆知。
每天来玉春楼里想一睹芳容的人数不胜数，这些男人在厅里等着，花了大价钱也未必能见一面，可依旧每天都来。
阿姊见不见客，什么时辰见客，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大家都知道她是个“清倌”，有时候遥遥一见也隔着帘子，连模样都瞧不清，可这些男人如同中了蛊似的……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指尖微微攥紧。
总有一天，她有的待遇，我也要有！
“来！姑娘们进来！给公子们行礼问好！”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被妈妈拽着，随着其余姑娘的脚步进了一间房内。
面前的酒桌前坐着几个富商装扮的人，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看着便让人恶心。
“姑娘们走近些让老爷们好好瞧瞧！”
“哎呀，我说王老爷啊，这都换了好几批了，你这是找人陪你喝酒呢还是选天仙呢！我这儿最好的丫头可都在这儿了！”
说话间，妈妈便走上前来，将我从队伍里拉了出去，硬生生拖拽到那位王老爷跟前。
“王老爷瞧瞧她如何？”
妈妈殷勤地笑着，又弯腰附耳说道：“她可是书欢小姐的妹妹！虽不能跟书欢姑娘相比，可眉眼已有五六分相像了！我保证她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一提起阿姊的名号，那王老爷看我的眼神也由最开始的不屑转为打量。
“好看倒是好看……”他伸出手一把拉扯下我胸前的衣裳，惊了我一跳。
我虽及时护住，却也免不了片刻的春光乍现。
“就是瘦了些，做起来我怕硌得我骨头疼！”
“哈哈哈哈！”
另几人听了他的话大笑起来，各自搂在怀里的姑娘们也跟着笑。
我就像只被拔光了毛丢在大街上的猴子，此刻，只想捡了衣裳回去。
“你还有什么用！我看你是没长记性！以前我教你的功夫你都忘了？”
“你知不知道这帮人多有钱？我推你伺候的王老爷可是有名的富商！你扭捏着这副姿态给谁看！”
妈妈将我从包房中拽出来，于无人处指着鼻子训斥我。
“别以为你爬过五殿下的床，你那下头就跟着镶了金了！从前还指望你沾点书欢小姐的光能有点用，如今看来是不中用了！”
听得多了，妈妈这些话落在我的耳朵里已是不痛不痒。
上次鬼门关走了一遭，我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整个人都空荡荡的。
不觉得难过，也没觉得羞辱。
“妈妈若要管教底下的人，也该寻个清净地界！”
我闻声望去，是沈璟修。
有一段日子没见，他似乎消瘦了不少，眉宇之间略带愁容。
只是说话依旧那么没有情味。
那日，他决绝的背影还印在我脑海里，我只是侧身瞥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妈妈一见是他脸色突变，竟有些慌乱。
“五，五殿下，今日书欢姑娘……”
提起阿姊，妈妈便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沈璟修却缓步走来，声音依旧冷冽，“本殿今日找的，便是她。”
见此，妈妈神色松懈许多，目光落在我身上，换上一副笑脸，恭维道：
“是是是，那这丫头，就交给殿下调教了！”
我随着沈璟修进了屋子，说起来，这屋子，还是我与他第一次欢爱的地方。
“倒酒都不会？”
听他开口，我这才拿了酒壶到他跟前去，只是人没站住脚跟，就被他拽进了怀里。
手里的壶跌在地上，酒洒了一身。
沈璟修捏着我的下巴，仔细端详我的面容，倒像是通过我，在看什么别的东西。
“瘦了不少。”
听了这话，我皱了皱眉头，试图挣脱开他的束缚。
沈璟修却一把摁住，大手捏紧我的腰身，“你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去招惹大皇子。”
“吃到教训了？”
放在我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似乎是在嘲笑我的不知死活。
可大皇子那莫名奇妙的惩罚，又何尝不是他和阿姊在身后推波助澜？
“是，奴家命如草芥，能不能活，还不是几位殿下一句话的事？”
说罢，我自嘲一笑，“既然都不顾奴家死活了，殿下今日怎么还到我这来了？”
“莫非，阿姊有了其他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