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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仪被一众婆子下人轰回西府蕉客,禁足在西府蕉客,连下人也不能出门。
老夫人担心姚氏作乱,连着洒影居一齐锁了。
穆氏、许氏,包括外院里的承宣伯都被叫了回来,齐聚荣和堂,议论裴希的婚事。
直至天色擦黑,西府蕉客和洒影居的门才打开。
裴仪冲到荣和堂,堂上空无一人,她随手揪住婢女,迫不及待地问:“人呢?”
“回七姑娘,人都散了。”
还是晚了,裴仪一愣,揪着婢女的手慢慢松开。
婢女见她脸色不好,想起胡妈妈吩咐的话,悄然退下。
裴仪离开荣和堂,转身去见裴希。她赶到幽石园的时候,裴希和许氏,母女俩人哭作一团。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忐忑开口:“三姐姐……”
裴希抬起泪眼,绝望地说:“多谢妹妹替我费心,我的婚事已经定了。”
话说完,裴希扑到许氏怀里嚎啕大哭。
“姨娘……”看她的样子,不用再说,裴仪也知道讨论的结果是什么。她本想细问,可又看到许氏的模样,实在开不了口。
许氏抚摸裴希的头发,也哭道:“唉……这孩子,命苦。伯爷听了老夫人的话,决意让她入东宫。我求伯爷,苦苦求他,以死相逼……他是狠心的人……苦了我的孩子……”
许氏一面说,一面流泪,哭得肝肠寸断。
裴希搂住许氏的腰,哭得上不来气。
裴仪心疼,心疼许氏,更心疼裴希。
她别过头,偷偷擦眼角的泪,平复自己的情绪。
良久,回过头,蹲在裴希身边,摸着她的背,柔声说:“三姐姐,你别哭,让我想想办法,总能破解。”
裴希止住哭,从许氏怀里挣出身,盈盈地望着裴仪,“好妹妹,不用了,我愿意去东宫。”
东宫,裴仪想起上一世,她在东宫的情景。
她委曲求全,被裴华折磨了一辈子,裴希又能比她好到哪去?
裴仪脊背发寒,牢牢攥住她的手,着急地劝她:“三姐姐,不要认命,不要委屈自己。你是承宣伯府堂堂正正的姑娘,只要你不愿意,有的是法子,我们一起想办法!”
“你不要再说了,我愿意去,我自己愿意。”裴希垂下头,不敢直视她,她清亮火热的目光,会灼伤自己!
“你不知道东宫是什么地方,是龙潭虎穴,会生吞活剥了你。三姐姐,你不能去东宫。她会折磨你,会活生生地拖垮你的!你听我的!”
“你让我怎么做?我没有退路,我没有选择!”裴希忽然对裴仪咆哮。
裴仪愣怔,下一秒喝道:“裴希!人不能自轻自贱,你放弃了自己,还指望谁在深潭里拉你一把?你去东宫,会死的……”
“如果我不死,我娘就会死!”裴希的眼泪汹涌而出,她不住地呐喊:“她们用我娘的命威胁我!如果我不从,她们要勒死她……呜呜呜……我爹,拿着麻绳,勒在我娘的脖子上……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