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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爷爷听不太懂对方说的万仙宗,只是一拉牛鼻子上的铁环,将绳索递了过去,说道:“既然是你的牛,你就牵走吧。”
鲁塔迪语言天赋似乎很好,只是有些奇怪的变调,但并不影响他的表达,说道:“太感谢老人家了,我是听闻你们这里有好水,可以像我们的圣河一样,洗涤整个人的灵魂,就跟着向导来了。没想到把牛给丢了。多谢你能拣到,还给我。”
陈爷爷听出这个人是来洗澡的,摆手道:“没什么,你快回去吧。”
鲁塔迪又说道:“牛在我们圣宗是圣物,我又听说你们五旗宗的人也很爱牛,所以打算将我们的圣物给五旗宗的宗主。”
陈爷爷虽然不知道五旗宗有多大,实力有多强,但他大抵知道,宗主应该是整个宗门里最大的神仙了。他又是看了看这头老牛,若在城里估计也卖不了几两银子,就是卖给村里的张家或者钟家,他们怕是也要考虑考虑。想到此,他便好心劝道:“我看这头牛已经很老了,耕地怕是不行了,估计卖不上什么价钱。”
“都说你们五旗宗的人爱牛,现如今,见它老了,便没人想要了?看来,你们不是真的爱牛。”鲁塔迪抛出了奇怪的理论。
“黄牛任劳任怨,辛苦一辈子,就和我们这些在土里刨食的庄户人家一样,看到它,我便想起了我自己。可他老了,耕不了地了,养不起了。”
“那我便把它牵回去,杀了吧。”鲁塔迪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好似带着些许羡慕。
老黄牛似是听懂了,眼中满是恐惧和哀伤。
陈爷爷觉得这人好生奇怪,问道:“你们不是把牛当成圣物么?为何还要杀他?”
“老人家,你不懂,在我们圣宗的无上功法庇佑下,万物万灵都讲轮回转生,莫说是牛了,就算我们圣宗的子民,若是此世修行圆满,也会欣然赴死,轮回托生在更好的人家。”
陈爷爷听不懂鲁塔迪说的的轮回转生。他看着老黄牛任由人牵着,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宿命,眼中流出了红色的泪水。据说,会哭的牛是不能杀的,因为它已经通了人性。陈爷爷心下更是不忍,于是便试探性地道:“要不,要不你把它卖给我?”
鲁塔迪顺势开出了自己的价码:“这本是献给贵宗宗主的,这样吧,一口价,一百灵币。”
陈爷爷看着老黄牛,他觉得自己救不了这个老伙计,心下愧疚。
鲁塔迪撇头看见不远处破败的陈家小院,似是知道陈爷爷拿不出这些钱,便试探性的又问道:“十个灵币?”
陈爷爷还是没回他。
“一个灵币,不能再少了。”鲁塔迪原本就是漫天要价,想着能多骗一点是一点。
陈爷爷感觉老黄牛也看着自己,狠了狠心,道:“我们家真的一个灵币也拿不出。家里只有些碎银两,和还没卖出去的肥皂。你若同意,这些你都拿去。”
鲁塔迪在来平邻村之前,便听说过肥皂,也试用过一点,觉得很是不错。不曾想,原来就是这个老汉做的,他便跟着陈爷爷进了院。看到地上都是在晾晒的肥皂块,心下更是高兴。
陈爷爷从屋里拿出所有的积蓄,指着地上的肥皂,说道,这些你若是要,便都拿去吧。
鲁塔迪估摸了一下手中的银两,确实不多。但是物以稀为贵,这些肥皂他若带去城里,就可以卖的贵些;若是能够带回万仙宗,那怎么也能卖出个三四十灵币,甚至是更多。可是他嘴上却说:“这还是太少了。”
陈家的肥皂都是放在平邻村大浴池寄售。由于肥皂都是手工制作,又都是像陈家这种,缺少劳力的家庭在做,所以肥皂的产量十分有限。为了让更多的村里人习惯用肥皂,便施行了一定的限购,避免有人一次性大量囤货。另外,在平邻村人的眼中,这东西的材料都是平时村里就能凑齐的,成本并不高。再加上费明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村民都用得起,定价也很便宜。所以,陈爷爷也一直觉得肥皂并不值钱,略有些歉意的看着鲁塔迪。
鲁塔迪见老头好骗,继续挖潜,道:“这个肥皂有配方么?若能拿出配方,我便将圣牛留给你。”
“我不识字,你说的配方,我倒是可以口述给你。”
于是,陈爷爷便口述,鲁塔迪默默记下了肥皂的配方。
鲁塔迪见陈老汉再无可榨的油水,收敛了肥皂和钱财,匆匆走了。
骗子骗人,其实没有多么高深的技巧,也不一定有完美的套路,他们只是利用了人性的弱点,或是贪婪,或是恐惧,或是嫉妒,也许还有善良。
当陈奶奶和陈初六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头行将就木的老黄牛,而原来地上晾晒的肥皂也不翼而飞,问起发生了什么事情。陈老汉便将所有的经过告诉了两人。
陈奶奶气的直跺脚:“你就是被骗了。他还说要献给宗主,既然是献给宗主,他牵着跑咱平邻村来干啥?朝贺的礼品,不好好看着,让他到处跑?愚昧的老顽固。”
陈爷爷像是也回过些味儿来,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被骗了,但嘴上仍是不认,道:“我见这牛儿可怜,操劳一生了,老了却要被人杀了吃肉。你是没见,这牛刚才眼里流的全是血泪。血泪你知道么?流泪的牛本就杀不得,这血泪更是杀不得,这都是通了灵性的。”
“通个狗屁的灵性,你见它可怜,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们祖孙二人?家里本就揭不开锅了,要不是我的好孙子寻来这造肥皂的方子,咱家哪有个稳定的进项?没了这些,你让我和你大孙子喝西北风啊。”陈奶奶越说越气。
陈爷爷有些破罐子破摔,道:“那你说咋办?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上哪去找这个人?”
陈初六在一旁劝解,收效甚微。
“既然人找不到了,那就把这头牛拉去杀了,好歹卖点牛肉,收回些钱来。”陈奶奶说罢,便要出门拉牛。
陈爷爷犹犹豫豫,自己也没想明白,是否上去阻拦,只是跟在老婆的身后。
别看陈奶奶年纪大了,这一怒之下,动作倒是麻利,抓住牛鼻子上的绳子,就要往外牵。可老黄牛似是知道出去就要挨刀,无论陈奶奶怎么拉扯,就算鼻子再痛,也不往前走。
陈奶奶越拽越用力,眼看牛鼻子就要拽出血来,老黄牛还是不往前走,后蹄不断地在地上敲打。陈奶奶也看到了老黄牛的眼睛里又流出了血泪,但仍是狠着心,若是不将它卖了,自家的孙儿就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