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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宝物,那自然就要走上一遭了。
韩铁山看了一眼身旁的众结丹修士,发现他们许多还在叙话着,有两三个人跟他一样正在看着碑文,还有两个在打坐休息。
他看了看大殿后的两个门,从门上的字来看,接下来的一关,应当是心境关。
按理说,心境关着重考验的是心境,跟灵力强弱没有关系,不过稳妥起见,韩铁山还是在大殿的一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将青罡护元阵布置了出来,随后便在阵法内打坐恢复。在通过灰地之时,他受了不大不小的一点伤,恢复之后再闯关,才是万全之策。
三天后,韩铁山睁开了双眼,收起了青罡护元阵。此时又有一些结丹修士通过了灰地,来到大殿,大殿内的结丹修士已多达四十几人,许多修士在叙话,聊着灰地的危险和怪兽。
韩铁山看了众人一眼,便朝着红尘问心的那个门走去。
这是袁志阳的建议,他认为韩铁山修行的时间还短,经历的事情还不够多,这红尘问心关卡,可以是考验也可以让韩铁山多些历练,而且从名字上看,无相劫海貌似更难一些,选红尘问心才是稳妥的。
一入这个门,韩铁山面前便霎时灵光一闪,眼前的景象已不再跟大殿有关,新出现的景象正是黄牛村,自己家的那栋木石结构的房子门前。
这红尘问心的关卡,果然有些门道,竟然能按照自己的心中所想,幻化出如此逼真的场景。韩铁山朝四周看了一圈,发觉来时的那扇门已经消失不见,而且面前家门口的一切,竟是分毫不差。
只是当年灵剑门被灭之时,这栋房子也已倒塌,所以面前的一切,自然是幻象。
虽然如此,但看到这栋房子,韩铁山还是颇有缅怀之色,他走到房子前,伸手抚了一下墙壁。
嗯?这房子竟是真的,看得见摸得着!
韩铁山不禁推门而入,门内院中,竟有两人相对而坐,正在对弈。两人听到开门的声音,不禁转头朝韩铁山看来。
这两张脸一入韩铁山的眼,他当即震惊失神了起来。
这两人,一个是韩铁山的父亲韩柱的模样,另一个则是他灵剑门的师父左丘的模样。只是韩柱的模样比韩铁山记忆中的,还要苍老一些,约莫五十岁上下。而左丘此时的修为,赫然已经是筑基期。
两人见韩铁山进来,都笑了,韩柱道:“小山,怎么才来?我和你师父都下了好几局棋了。”
左丘看着韩铁山,亦是满脸欣慰的样子,道:“可买到为师要的酒和药材了?”
韩铁山愣愣地看着两人,不敢置信地叫道:“爹?师父?”
两人见他如此模样,没有应话,反而微微皱眉。韩柱道:“你这小子,怎么这副表情?”左丘则是站了起来,走到韩铁山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小山,你见到我们的模样,倒好像与我们数十年没见的样子。莫不是你修行之时,经历了心劫磨难?”
“师傅真是料事如神!”韩铁山勉强笑道。
纵使面前的景象是假的,但他又如何忍心戳破?
左丘一脸关切地道:“你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结丹期,为师已远不如你了,没法帮到你什么,你千万要自己小心才是。”
“是,谢谢师父!”韩铁山说着,眼中已含满了泪。
太真切了!若是父亲和左丘师父真的都还在的话,那该多好!
就在此时,一个看起来一岁多的男娃,从大门左侧的房间中蹒跚走出,身后却跟着一个农妇装扮的妇人,那妇人小心地弯腰跟在男娃身后,两手张开护着他。
见韩铁山回来,那妇人抬起头,笑着甜声叫道:“铁山哥!”
妇人赫然是张雪儿的模样!
张雪儿随即又凑近到男娃背后,对男娃道:“铮儿,你爹回来了,去,过去让你爹抱抱。”
男娃亦抬起头,看着韩铁山呀呀笑着,向着他走来。
韩铁山此刻心中激动不能自己,浑身微微颤抖地蹲了下来,向着男娃张开怀抱。
男娃顿时咯咯大笑起来,跌跌撞撞地大步朝着韩铁山走来,险些摔跤,还是韩铁山上前了两步,接住了他,将他抱起。
抱着香香糯糯的娃娃,韩铁山心中的感觉颇为奇妙:这是我儿子?
他忍不住将娃娃举到面前,仔细地看了又看,接着又将娃娃抱在怀中。此时,张雪儿亦走到他身侧,一脸温柔地看着他和孩子。
这一刻,韩铁山不禁想道着,若是当年没有拒绝和小雪的婚事,就像现在这样生活,似乎也很不错。
他一直不忍戳破这幻境,就这样在这幻境的家中生活了五天之久。
到第六天上午,韩铁山才哭着对韩柱道:“爹,孩儿不孝,没能侍奉您左右,给您送终。这幻境终究是幻境,孩儿终究还是要往前踏一步的。”
接着又对左丘道:“师父,您的大仇,徒儿修为有成之日,必定来报。”
“小雪,你如今已嫁给张秀才为妻,是我还偶有幻想,这幻境才会将你幻化出来,是我对不住你。”
韩铁山说完,跪下对着韩柱和左丘分别磕了头,又起身向张雪儿鞠了一躬。
三人看向韩铁山的表情各有不同,韩柱和左丘含笑看着他,张雪儿则抱着娃,一脸幽怨。然而四人的身影,终究还是在韩铁山磕头和鞠躬之后,一点一点地化作了满天光点,飘散在这连云山脉之中,随后便是这座木石结构的房子以及整座连云山脉,也一点点地慢慢消失不见。
韩铁山的脚下,出现了一条丈许宽的青石砖路,一直向前延伸,然而韩铁山却只能见到面前三丈远的路面,更远的地方,依旧是笼罩在淡淡的五彩光晕之中。
他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闭眼深深地呼吸。
“还没结束,不要掉以轻心!”袁志阳的提醒声音适时响起。
韩铁山睁开双眼,眼中已经恢复了澄澈,他对袁志阳道:“多谢前辈提醒!”,随后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