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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找我帮你做主?”他声音沉了几度。
江宝瓷握着吹风机,浑不在意:“又不是要命的大事,反正也不想开了。”
“就算是要命的大事,”贺京准瞳孔泼墨似的黑,“你一样不会找我做主。”
江宝瓷唇角提了点,扭脸看他:“你能帮我做一辈子的主吗?”
“我们是夫妻,自然要一辈子,”贺京准一腔子郁郁无法纾解,难受得紧,“我怎么不能帮你做一辈子的主!”
浴袍松松系着,江宝瓷锁骨皮肤湿润,在光下白的通透。
她声音静若幽兰,像极了春天枝梢上开的第一朵花,蒙着不真实的细雨:“我要离开的。”
“”贺京准堵到极致的肺腔,在她这句话里猝不及防炸开,血肉碎成沫渣,“我不许。”
他苍白的眼尾轻红,好似要把这些话刻进她骨中,嘶哑着强调:“我不允许。”
江宝瓷润红的唇动了动。
还未发出任何声音,贺京准忽地转身,刻意避开的样子:“你先睡。”
说罢,他迈着狼狈的步子,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急匆匆的出了门。
“砰——”
大门被从外带上。
一室悄寂,大海幽深黢黑,只有灯塔那点光,为黑夜里的船只照亮漂泊的方向。
江宝瓷望着门的方向,怔怔站了半晌。
空气中尚残余着男人身上凛冽厚沉的气息,很好闻。
风从海面呼啸而过。
江宝瓷抿抿柔软的唇,解锁手机,拨通贺京准的电话,想让他回来,大不了她走。
哪有大老爷们一生气就甩门走人的。
跟小孩似的。
然而电话刚拨通,对方的手机声赫然响在耳畔,略削弱几分贝,清晰到只隔了层门板。
江宝瓷啪嗒啪嗒拉开门。
男人高高大大的倚在门边,正低头关手机。
听见动静,他回头,两人四目相对。
“”江宝瓷顿了顿,“进来睡觉,跑丢了我还要找。”
贺京准身体隐在暗处,只能看见颀长硬朗的轮廓,安全感扑面而来。
“不,”他嗓音低低的,“除非你说你不走。”
“”
静默须臾。
江宝瓷作势关门:“那你走远点,没有离家出走就跨个门槛的。”
江宝瓷没真关门,只是把门虚掩住,留了条几厘米的缝隙。
她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了解贺京准。
果不其然,几秒后,男人踩着轻轻的步子跟了进来,不惹人注意地关上门。
江宝瓷没落井下石,也没嘲讽和戏谑,将凌乱的行李箱稍微收拾了下,又啪嗒扔了盒东西出去。
盒子恰好落在贺京准脚边。
是只没拆封的新手机。
他用惯的品牌,用惯的颜色,刚上市的最新款。
贺京准唇角平直,俯身弯腰,把盒子抓进掌中:“你收买不了我”
江宝瓷一伸手,作势要把手机拿回来,贺京准条件反射后退,将盒子握紧了。
两人一个蹲,一个站,四目相对。
贺京准移开脸,冷硬冒了句:“但不代表我不要。”
江宝瓷:“”
连吃带拿,还得呸上一口,她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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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只有一张圆形大床房,临近落地窗边有张午休的睡榻,江宝瓷抱着枕头和被子去了睡榻,将大床留给贺京准。
睡意迷蒙间,房间里有很小很小的动静,江宝瓷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到耳朵。
屋内光线全暗,声音渐渐悄寂。
贺京准从浴室出来,目光暗淡地落向睡榻。
一股子邪火来势汹汹,他趿着拖鞋,两条遮在浴袍下的长腿一前一后,果断凌厉的往窗边走。
江宝瓷半睡半醒,原本就在强忍这越来越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