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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送走白莲莲
顾南恩犹豫了，重生的事要告诉母亲吗？
可李氏的脾气太过急躁，刚知道她准备把白莲莲纳给裴稚做妾，就能直接把白莲莲打成这样，这事若是告诉了她，谁知她会不会去请个道士给自己驱邪？
想到这里，顾南恩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暗自思忖着。
宁清一直紧盯着她，此时看她松懈，立马对顾南恩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那下人身形高大，又是常年做惯粗活的，岂是顾南恩这个柔弱小丫头可比的？
那人上前一步，捏着她的手腕往外一拉一拍，顾南恩手中的发簪便被打落在地，发出叮当脆响。
李氏这才放下心来，扑到顾南恩面前，抬手就要打她，“顾南恩！我看你真是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还敢拿死来威胁我！把小姐关禁闭，谁也不许给她送吃的！”
说完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下人，厉声道，“若是有人胆敢给她送吃的，立马逐出府去！”
顾南恩没了筹码，却又害怕她被关之后，李氏真的派人把白莲莲赶出府去，在被下人们拽出正堂时，大声嘶吼着，“您就算把我关禁闭，也绝不能动裴稚和白莲莲，否则我若发现了，我立马就撞墙自尽！”
“你！”李氏伸手指着她良久，都不知该骂她什么，若是骂能管用，她早就不用在这里生气了！
只好起身回了卧房，懒得再看她一眼。
宁清怕她气着自己，特意给她泡了一壶去火的菊花茶。
李氏看了更觉心烦，“别倒了，我喝不下！”
宁清将茶壶放下，站在她身边细声细气地安抚，“夫人，小姐的脾气从小就和您一个样子，虽然倔了点儿，可到底是孝顺的。”
“孝顺？你看看她现在，哪里有点儿孝顺的样子！为了那个裴稚和白莲莲，都不要命了，哪里还记得自己的爹娘！”
宁清听罢笑了，移步到李氏身后，边为她捏肩边道，“您可还记得当初您嫁给老爷的时候？那时候不也是为了老爷，和老夫人处处对着干。如今小姐也是这般，您可理解老夫人当初的心情了？”
李氏听完终于微微露出了丁点儿笑意，面上还带着感怀，“自从生下恩儿，我便知道了母亲的苦心，天下做母亲的都一样，又有哪个真正放心将女儿交给旁人照顾？只恨不得一直将她宠着。”
“可您毕竟不能一直宠着小姐，以后小姐的日子好不好过，还是要看姑爷的。”
听宁清这样说，李氏面上刚有的那点儿笑容又没了，“是啊，所以恩儿以后好不好过，还要看裴稚那个臭小子，可你看他半点不把恩儿放在心上，以后顾家家业可能放心交到他手上？”
“夫人，您还记得上一次，小姐如此护着一个人，是为什么吗？”
李氏若有所思，宁清继续说道，“上次听雪那丫头半夜发热，小姐哭着跑来找您，求着您给她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听雪病好之后，对小姐忠心耿耿。”
“夫人，小姐很少如此护着人，可她若是打定主意护了，只怕您单靠拦是拦不住的，而且容易母女离心呀！”
想到顾南恩为了外人，和她闹得这样厉害，李氏愈发堵心，“那你说要怎么办！”
东院书房。
有顾南恩的吩咐，听雪尽心尽职地伺候裴稚和白莲莲，帮他们熬药，清理伤口。
不过自从白莲莲醒后，就以裴稚不喜外人亲近为借口，从听雪手中接过了给裴稚上药的事情。
宁清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白莲莲在为裴稚上药，皱了皱眉，扬声道，“姑爷，夫人让奴婢给您送上好的金创药。”
裴稚闻言赶忙披了外衣，白莲莲向来软声软气的声音却变了调子，提着嗓子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莲莲！”裴稚出声阻止道，“你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少爷，莲莲只是……”白莲莲软着嗓子，一双明眸如同沁着雾气一般望向裴稚。宁清看不惯她的做派，却不想在这个当口再生事端，故只是板着脸道，“姑爷，夫人有话要奴婢私下说给您听。”
裴稚只得再次吩咐白莲莲出去。
出门之前，白莲莲狠狠地瞪了宁清一眼，方才那雾气朦胧，望之便觉得可怜的眸子只剩下慢慢的恶意，望之胆寒。
“宁清姑姑，夫人有什么话要说？”裴稚见宁清久久不语，便出声问道。
宁清无奈地笑笑，“姑爷娶了我家小姐，便是我顾家以后的当家人，我本也不想来当这个恶人，惹姑爷不快，可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忍心看她一片痴心错付。”
眼见裴稚沉默不语，宁清继续说道，“这些日子小姐对姑爷的态度，想必姑爷自己也清楚。可那些毕竟面儿上的事情，小姐吩咐一两声就行，自然打动不了姑爷，可是今天，姑爷和白莲莲惹夫人动了那么大的气，却还能平平安安地躺在这里，姑爷可知为什么？”
裴稚心中一动，想到顾南恩在两人被打之时满头大汗地赶来解救，嘴唇紧抿，右指开始不自觉地摩擦衣角。
宁清把他的挣扎看在眼里，却不再多说。
很多事情，让姑爷自己想清楚，比她亲口告诉姑爷，要有用得多。
烛火的灯芯跳了又跳，裴稚方才开口，“顾……她……做了什么？”
“夫人气急，要把白莲莲卖给人牙子，小姐知道那丫头是陪您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得您看重，便大闹正堂，看夫人始终不松口，最终以死相逼。”
裴稚怔然，“她……以死相逼吗？”
宁清苦口婆心地劝道，“是啊，夫人被小姐逼得没办法，只能松了口，可是小姐也被夫人关了禁闭。小姐待您一片真心，就连关禁闭之前，都还在威胁夫人，说她若是听到了白莲莲被丢出府，就立马撞墙自尽呢。”
“姑爷，小姐为您做到如此地步，难道您就真的要看她们母子二人为您离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