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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西北望
天越来越冷了。
昨夜过后,气温骤降,草木鸟兽似乎对气温有着独特的感知能力,全都萎靡了下来。路边的野花野草更是早已枯黄,有的甚至蜷缩在地皮上,好像融入地里一般。旁边的树木更是夸张,光秃秃的枝丫上零星的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像是和尚头上长出的几根头发,既突兀又凄凉。
西北的官道上,两匹骏马急切地刨着地,被骑着的人轻轻扯了扯缰绳,只能无奈地打了个鼾声。蒋家村距这不过百十里地,不出意外傍晚就能赶到了。
闷坐在车里的白露动了动身体,将滑下去的白狐披风又往上拽了拽,仰着脑袋琢磨昨天的事情。马车轻轻一晃,一股冷风吹了进来,白露睁了睁眼笑道:“你进来干什么?带着股冷凤,冷的人要命。”她这两天身体不好,总觉的有股冷风嗖嗖地往衣服里钻。
凤城听完笑了笑,转身麻利地将车帘又塞了塞,“紫衣不在,我怕你一个人在车里呆着闷的慌。”他快速扫了眼摊了一车的话本子,笑着问:“今天看了那几出?”
“诺。”白露将手里的话本子递给他,“无非就是才子佳人那一套。”白露撇撇嘴,这话本自也不知道是从哪搜集来的,尽是一些套路文,要不就是才子佳人和和美美,要不就是穷书生幸得佳人,飞黄腾达后抛妻弃子,好不悲惨,总之没有新意。
不过凤城倒是不一样了,自从离开京城后感觉变了很多,就连性子都活泼了许多。
也许是常年习武的原因,没一会儿凤城周围就暖了起来,白露贪热默默往凤城身边挪了挪。“砰”的一声,马车顿了一下,白露一个不稳滚到凤城的怀里,半眯的眼睛睁了睁仰头朝凤城看去,见他眼里也露出些疑惑。
“主子,咱们的马车撞了个小孩。”门外传来一个陌生汉子的声音。凤城听见了眉头一锁,拍了拍白露的肩膀,示意她自己得下去瞧一瞧。
“怎么回事?”凤城跃下马车看见被搂着的孩子,身后的蒋川也提着个药箱一路小跑过来。
“突然从草丛一旁窜出来的,属下一时没有看见。”
凤城看着眼前的汉子点点头。寿喜被他安排同程紫衣一起处理些旁的事情去了,他不得已才从暗卫中调了个人出来,凤城记得这人叫胡大。
“无妨,以后小心就是了。”凤城点点头,倒也没因为这种事情责罚属下,只是心里纳闷: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突然跑出个孩子来?
“是。”胡大低头抿了抿嘴,他本来在暗卫就不怎么出色,本想凭着这次的临时抽调能攒点儿功绩,可谁想第一天犯了这么个错误。即使现在主子不责罚他,可回去后师父肯定会削他的。
一主一仆怀着各自的心思一齐看着地上的孩子,只见蒋川拿着银针扎了几下,地上的孩子便幽幽转醒。刚刚醒过来的孩子懵了一会儿,渐渐看清楚身边的人后露出一脸惊恐的神情。
蒋家兄弟面面相觑,心道:就算抹了易容膏,他二人也不至于到吓人的地步啊。
孩子还在不住地挣扎,甚至开始拿脚来踹蒋川,蒋川一个不备竟被踹在了地上。孩子一看蒋川倒地,连忙转头咬住蒋林的胳膊上,蒋林闷哼一声,却也没放开孩子。
原本呆在一旁的看热闹的王驰云往前向前走了几步,揪起孩子的衣领将其拎了起来,冷着脸跟那孩子说:“我劝你最好听话,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到这山野里喂狼。不,把你扔在这山野里也许不会有狼来叼,我把你亲自送进狼群里怎么样?”
王驰云眯着瞪着一双眼睛甚是吓人,不光手里的小孩被吓得泪眼婆娑,就连旁边的蒋家兄弟也有些心惊。蒋川见状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孩子讷讷说道:“不至于,这孩子只是遭受了些惊吓,有些慌张而已。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可王驰云就是不松手,一时间两人隔着孩子僵持了起来,蒋川无奈只能求助般地看了看凤城。
“驰云,赶路吧。”
王驰云闻言怔了怔,僵硬地松开揪着孩子的手,转身朝马走去。凤城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问道:“孩子可有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和风寒,回头吃几付安神驱寒的汤药就好了,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岭之中。”凤城对此也深有疑虑,但几个人平白猜测怕是也猜不出什么,凤城想了想便同他说道:“先让孩子呆子你们车里把,等到了客栈在商量怎么办。”又瞧了眼不耐烦的王驰云,担心地解释道:“你们也别太在意,他因着某些原因不大喜欢小孩子。”
蒋家兄弟听凤城这么说,吓得连忙摆手,寻常富庶些的百姓家就尽是说不完的腌臜事,更何况凤城他们这种王宫贵胄。看王驰云那个样子,应该是在孩子身上没少吃过亏,至少也是发生过不痛快的事情。
凤城见他俩并无芥蒂,挥挥手示意大家赶路,自己也单手一撑跃上了马车。
“怎么了?”白露在车里听了个大概,对王驰云的反常也有些好奇。
“估摸是个乞儿,受了些惊吓和风寒。”凤城看她脸上有些疲态,连忙又给她把披风往上提了提。“驰云家里人口多,关系也复杂,虽说家中嫡子,但他娘却不受宠,小时候没少受他那几个庶出弟弟妹妹的迫害,因此十分不喜欢小孩子。”
“哦?这可真没看出来。”白露抬了抬眼,心里生出八卦的心思,“每次见他都像只骄傲的花孔雀,竟不知还有不这样的过往。不过,他本就是嫡出,难不成还压不住庶出的吗?难道是他爹宠妾灭妻?”
“宠妾灭妻?”凤城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白露,“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东西?天启又不是东夷,即使有嫡庶之分,也不过是个名头而已。真正其决定作用的,还不是子凭母贵,母凭子贵那一套。”
“那……”躲在披风里的手紧了紧,白露没敢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心想:若是如此便都解释的通了。凤琰如今是储君不假,但若依着受宠程度,或者对国家的贡献,凤琰的皇位就不见得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