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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典的话语说完之后,这片天慧星墙附近再度陷入了寂静之中。
过了许久,克里珀才缓慢地开口说道:“那么,祝你好运,也祝存在好运。”
祝愿祂们这些身为存在的不同表达的星神们,好运。
当少典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克里珀就明白了,终有一日,她肯定也会如开拓星神阿基维利那样,去追寻那棵树。
但同时,祂也明白,少典与阿基维利是不同的。
阿基维利走在开拓的命途之上,他来到了开拓的终点,无法继续开拓下去之后,他必然会消散。
而少典却走在创造的命途之上,她会不断创造存在,不断消弭不存在。
那棵树对少典来说,不是终点。
“你会去寻找过往么?寻找你曾经的族人,寻找你为何会来到天慧星墙内部的答案。”忽然,克里珀向少典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想要什么样的回答?”少典反问了克里珀一句。
“我想要一个稳定的回答,一个能让现在的一切,不被破坏的回答。墙的那边,和墙的这边,本不该相通的,「创造」的少典。”
克里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但我的回答不会让你满意的。”
少典颔首,又对克里珀说道:“我会去做一切值得去做的事情,去做没有人做过的事情,这将充满创造性,这对整个宇宙来说,都是新意。”
“墙的那边与墙的这边本质上并无区别,都是宇宙,都是我的作品,都等待着蜕变的新生。我不会去找过去的答案,但我会去找未来的答案。”
少典这番话,毫无疑问表明了她依旧会踏足墙的这边,踏足这片混沌海。
除了开拓星神阿基维利之外,宇宙里又多了一个墙拦不住的星神。
“唉我已经预料到了你的回答。”克里珀的声音并不意外,祂早就明白,少典会这样回答。
少典闻言,问:“那你为什么要问呢?”
“总该对此做出设问,即使求得的解答并不让我满意。”克里珀对少典说着。
这位古老的星神看见过很多,祂从过往的蒙昧蛮荒时期,一直注视着宇宙,直到如今。因此,尽管少典终究会踏足墙的那一边去追寻,但克里珀也不会去阻止她。
至少对少典来说,宇宙的破败并不符合她的设计。
“不过,在你踏足混沌海之后,或许会与奥博洛斯遇上。”克里珀又对少典提起了贪饕星神奥博洛斯,祂在少典的面前再度展开了晶壁,浮现出了奥博洛斯的形象。
那是游弋在群星之中,比大型恒星还要巨大的星空古兽,行星在其面前,比米粒还要微小,庞大的质量搅动星海,星辰被祂吞没,行星化作齑粉。
“宇宙里的人都说祂是最后一只古兽,但我明白,祂或许不是。”
克里珀的声音继续在少典的耳畔响起,晶壁之上的画面不断闪动,全方位呈现出奥博洛斯的形象。
少典伸出手,在晶壁上摆动着,观察着奥博洛斯的形象,又问克里珀道:“祂是如何成为星神的?”
“这个连我也不知道。”克里珀回答道。
“古兽不知如何诞生,不知为何吞噬群星,也不知奥博洛斯如何开创了贪饕的命途。这条命途,也奇怪至极,仿若黑洞,无穷尽吞噬一切。然而却与「虚无」的ix不同,祂依旧属于存在。”
“那你又是如何成为星神的?”
少典看着克里珀,继续说道:“天慧星墙内的传闻中,你是在对抗奥博洛斯的时候飞升的。你的飞升与祂有关,那是否祂的登神也与你有关?”
“「神秘」的迷思掩盖了很多过往的真相,但这个他也还未来得及掩盖。”
克里珀并未反驳少典的话,祂对少典说道:“这是博识尊也在寻求的答案,祂是宇宙中最为卓绝的智者与求解者,但我不知道,祂也不知道。”
聊到这里,不管是少典还是克里珀都沉默了下来。
忽然,少典说:“其实你可以拦住我的,将我拦在墙的这一边。”
“那并不符合我的存护之道。”克里珀听到少典的话后,很快就反驳了她。
拦住少典,那意味着与一位命途宽阔的星神对抗,这对已知宇宙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克里珀相信,作为创造星神的少典,最终不会做出有损宇宙的事情来。
在命途这个大前提之下,克里珀也就没有理由拦下她的行动了。
两位星神在天慧星墙这里交谈着,泰芙娜已经造出了船,他带着这个凝聚了他和他父亲两代人心血的船,带着妹妹的名字,朝着远方的海洋赶去。
他的船与其说是船,倒不如说是一个简陋的独木舟。
在这个从未有人知道船的样式的文明,能够制作出这样一艘独木舟,已经足够了。
然而,带着船的泰芙娜最终还是没有躲过教廷的监察,被教廷发现。
双方在贫瘠的荒原上展开了追逐之战。
原本毫无悬念的追逐战,泰芙娜却出人意料地带着他的船,来到了海边。
不仅他震惊于自己竟然能够成功来到海边,就连身后那些追捕他的教廷成员们也不可思议。
一个人怎么可能拖着这么大的东西,还能够比他们还要快来到海边?
神明在上,这怎么可能!
但是让教廷方面的追捕人员们比较安慰的是,他们终于在海边的一处不高不低的悬崖边上,追上了泰芙娜。
“泰芙娜!放下树木!那是教廷的财产!是神明的恩赐!”教廷带头的主教神情严肃地注视着泰芙娜,让他把船放下。
泰芙娜注视着眼前的这些教廷追捕人员,沉声道:“这是我妹妹的树木,不是教廷的财产!更不是神的恩赐!它和你们没有关系!”
“大逆不道,你这是大逆不道!”听到泰芙娜完全不敬神,带队的那个主教神情愤怒不已,立刻指挥着周围的人冲上去把他抓住。
“寻求未来的精神,你们是抓不完的!”
泰芙娜说完这句话之后,抱着他的独木舟就跳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