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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全都破不了,斯人到手就能破。而且要像狄公破案一样,没有冤假错案。
这才能算得上名副其实的神探,只可惜,目前没啥大案要案啊!
一声“老鲁师傅。谢谢!”打断了他的遐思。看位子已空,急忙坐上去。
无意中瞥一眼剃头师傅。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
老鲁师傅个头跟自己差不多高,头戴一顶旧布帽,汗渍已将帽檐及下端湿了一圈。
面目狰狞,满脸疤痕。新老皮肤花里胡哨,棕色脸皮与再生嫩皮交相辉映。
犹如一幅国界分明的地图。有高山,也有河流。疤痕越过左眼,歪着嘴,说话不利索。
口齿不清,还带流着口水。一张嘴,先见口水。
看不出年龄,腿脚不便。好像还打着夹板,行走只能僵硬着小步挪动。
他断定,此人为烫伤,而且是最近。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他迟疑着问:
“老鲁师傅,你脸上怎么搞的啊?”
老鲁师傅可能想笑,不期却留下口水,嘟囔着介绍:
“我原来在澡堂子烧锅炉,锅炉爆炸,烫成了这样。还好,捡了一命哦。”
他说罢,对一条脏兮兮的刮刀布,吐一口唾沫。反复刮着剃刀,刮的人心里凉飕飕。
将转椅扶正,在他肩上重重一拍,拍的他微微一震。感觉这老头手劲不小。
老鲁师傅又将他衣领内掖,将一条黑了的白毛巾围上、掐紧。掐的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又将一块脏兮兮大白布,空中一抖。劈啪一声,落在他胸前,紧紧勒住。
肖秉义听着剃头剪有节奏的咔嚓声,开始后悔为讨便宜来了这家店。
不仅没有剃头时那种轻松感,还浑身汗毛直竖。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最讨厌的是,能听到对方喉咙里呼噜声。
仿佛能看见他肺管里的浓痰,像柴油机活塞一样上下滑动。
滑不动时,便是剧烈咳嗽。一大口浓痰,吐进瘪了的痰盂。
瞥一眼满了的痰盂,被浓痰激起微微涟漪。他恶心死了,比黄脓鼻涕还要恶心。
老鲁师傅咳出浓痰,仿佛咳出了死神。长嘘一口气,喘着粗气,又歉意的解释:
“锅炉,锅炉爆炸后,我,我被烫晕了过去。满屋子的烟和蒸汽,差点被呛死哦。小腿还被房梁砸伤了。”
肖秉义同情的问:“你在哪个澡堂子帮忙啊?老板有没有赔你钱啊?”
老鲁师傅叹一口气,悲兮兮的答道:
“唉!老板还算不错,花钱给我治伤,赔了三个月工钱。我要不撑着挣点钱,糊口不了口啊。”
肖秉义见他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还想问下去,包括他家里情况。
见他凑近仔细观察,口臭熏的他只能屏住气。
他后悔不已,真是贪了小便宜吃了大亏哦。下次再也不能贪小便宜了。
老鲁师傅一滴口水落他胳膊上,问他,要不要掏耳朵?
肖秉义正屏气,不敢说话,摆摆手。掏出毛票,扔镜子下木板上,扭身就走。
出了门才深吸一口气。哎哟,难受死了。
听到身后有喊声,回头看是老鲁师傅捏着二角毛票招手。艰难的挪动着,还流着口水。
肖秉义知道他要找零钱,摆手道:“老鲁师傅,零钱不要了,谢谢!”飞也似的逃了。
两个烧饼钱也不要了。
回到家,镜子前打量,两鬓整齐,分头一丝不乱。自感年轻了不少,帅小伙一个。
再次评估,应该给斯人英俊的相貌加1分。如果闭上嘴,满分。
哈哈,人靠衣装,马靠鞍装,一点都不错。晚餐七人,柳蕙会不会再坐斯人身边呢?
肯定的,斯人潇洒,她漂亮。成对成双,天生一对。
走街上,看你咽不咽口水?
前屋有人敲门,他看天井阳光斜线,嘀咕:“这个时候吃夜饭,不嫌早么?”
他不知道,他的厄运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