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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李珩揪住这个问题不放，立马转移话题：“娘娘说，等奴婢醒来，让您给奴婢道歉。”
话题转得很生硬，却达到了效果。
提到道歉，李珩脸色跟吃了一坨翔似的。
姬星遥了解李珩，让他给一个宫女道歉，如同折辱了他王爷的自尊，他心中自是万般不肯。
趁着李珩憋屈之际，姬星遥对症下药：“王爷，奴婢可不可以把道歉换成跟您一起去卫狱？”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被架在空中不上不下的李珩万万没想到，灵儿给他递来了台阶。
“真的？”
“真的。”姬星遥认真点头，一双眸子清澈如山泉，好似能听见流水潺潺。
李珩第一次觉得，这双眼睛，与姬星遥很像。
见他愣神，姬星遥不停唤他：
“王爷，王爷？”
李珩醒过来神，他如释重负地说：“行，皇嫂那边你负责说清楚。”
“包在我身上，王爷，我们快走吧。”
姬星遥催促着赶紧走，李珩本想训斥她不知礼节，可见着那双与姬星遥极像的眼睛，苛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们一路上遇到的侍卫很多，不同于姬星遥需要靠温沅的宫牌过关放行，李珩这张脸就是通行证。
到了卫狱，他这张脸也不管用了。
“王爷请留步，监察御史大人一会儿就到。”守门的狱卒态度恭敬，办事一板一眼。
李珩不急也不恼，安稳地坐着等人。
监察御史来得很快，面目堆笑地跟李珩寒暄。
寒暄结束，李珩说：“御史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当然，王爷请。”
李珩被监察御史请进里间谈事，留下姬星遥与狱卒大眼瞪小眼。
“啊，啊，饶命。”
“救命啊——”
地底下隐隐传来惨叫，还有拖动铁链的声音。
姬星遥竖起耳朵，仔细辨听惨叫声是否是许瑾弋。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正在此时，一阵阴风吹过，姬星遥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去——哪——儿？”
夺命索魂的嘶哑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姬星遥小心翼翼地转动僵硬的脖颈，对上一双骷髅骨似的眼睛。
“我我哪儿也不去。”
摁住姬星遥的狱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要乱动。”
姬星遥忙不迭地表示绝不乱动。
狱卒放开她，回到门边继续站岗。
她规规矩矩地站直，把自己框在一格方方的地砖内，警告自己不要出这个框。
地底下传来的惨叫依旧凄厉，听久了，姬星遥的耳膜被折磨得生疼。
以前她喜欢看恐怖片，玩鬼屋，现在身临其境，她才明白，真正的恐怖，不是靠声音特效，而是真实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恐惧。
她抑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焦灼地等待着。
此刻她非常想念李珩，有他在，起码她不会这么慌。
以前她经常听人说，卫狱是一个让人竖着进去，躺着出来的地方，凡是从卫狱活下来的人，大多被折磨得精神失常。
姬星遥非常担心许瑾弋。
万一他被屈打成招，光明的人生就此毁于一旦，岂不可惜，姬星遥不能眼睁睁看着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湮灭在空中。
心神不宁地等了许久，李珩终于出来了。
“王爷慢走。” 监察御史恭敬地送李珩出门。
李珩刚出门，就对上了姬星遥期待已久的目光，她眼巴巴的模样，看上去可怜兮兮。
李珩瞥了她一眼：“怎么在这里罚站？”
姬星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体太过僵硬，远远看着确实像在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