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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粮挣了钱,林氏想趁热打铁继续买进粮食,但被叶婉宁阻止了。
叶婉宁深知大嫂不适合做生意,劝着大嫂把之前卖出去的水田和铺面收回来,有了租金,家中日子比不上爹娘在的时候,但也不会紧巴巴的了。
林氏冷静下来后,按照叶婉宁说的做了,最后手中还剩下八百两银子,家中毎日的吃食,都能加一个荤菜。
叶婉宁则是拿着私房置办了两间铺子,卖胭脂水粉和衣裳。
上辈子嫁给周钰的日子太拮据,什么东西涨价,什么东西流行,叶婉宁都一直关注着。
现在有了机会,她得让钱生钱,手里有了钱,不管往后怎么样,都是一个保障。
过去一个月,她一直关注着周钰的情况,不得不说,周钰确实能忍。尽管传他吃软饭、养外室的流言满天飞,他还是笑脸相迎,别人骂到他跟前,他也不争执。除了回家和去翰林院,周钰只去右相的府上。
没了宅院,周钰租了一间小屋,以前的仆人都被遣散,只留下风染一个当跑腿,浆洗做饭都是许竹苓在做。
福生每天盯着周家的情况,前天还来回了话,“周夫人一心想让周翰林娶许姑娘,甚至搬出了孝道,但周翰林就是不点头。为了这事,周母日日都在骂人,邻居们听得都不爱听了。许姑娘是个能忍的,都这样了,还任劳任怨地干活。还有,放印子钱的人已经搭上周夫人了,前前后后,一共借了三十两银子,利滚利到了四十周钰两。”
“再等一等,等她借的数额是周钰还不了的,再让人去要钱。”叶婉宁有的是耐心。
当时云芝不太理解,周夫人怎么要那么多钱,叶婉宁却是清楚,但不好和云芝解释。
周钰手中没有钱,许竹苓的私房不可能拿出来家用,周钰得像周母要钱。周母骂归骂,心里还是疼儿子,但她私房有限,周钰又还得在右相府里应酬,花的钱并没有少太多,周母只能想法子弄钱。
而且周母对周钰很有自信,不管现在多穷困潦倒,她也坚信周钰会有位极人臣的时候。
不过是借点印子钱,一次五两十两,周母想着肯定能还得起。
在周钰前程上,周母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只在周钰的婚事上,她看不清楚利害关系,但这和她的见识有关。
叶婉宁心情不错,正好胭脂铺子开张,她带着云芝去看看。
她懂京城里现在流行什么,铺子刚开张,做了买簪子送胭脂的活动,马车刚停下,便看到铺子里面都是人。
“还是姑娘厉害,能想到那么好的法子。”云芝夸道。
主仆俩下了马车,叶婉宁带着纱帽,本意是低调去二楼,不曾想被人认出云芝。
“哟,这不是叶家大姑娘身边的云芝么,你们还有心思来逛胭脂铺子啊?”
说话的叫王琳,她与叶婉宁倒是没过节,但和叶明岳有过一段往事。
三个月前,叶明德带着叶明岳去和王琳相看,叶明岳虽然无心王琳,但有大哥在,老老实实地配合了。
两家相看,讲的是你情我愿,不愿意就算了。但不知是谁,把两人相看过的事传了出去,王琳母女便私下一直在传叶明岳哪哪不好,想把婚事没成的缘由都推到叶明岳身上
叶明岳自个儿是不在意,叶明德气得两晚不会睡,看大哥焦虑到有了黑眼圈,叶明岳又不好和女人计较,带着金自观几个,天天去围堵王家兄弟。
他说自个的名声也就那样,既然王家让他家人不痛快,那他就让王家人过得提心吊胆。
连着打了王家兄弟几次,王老爷受不了,带着王夫人亲自上门道歉,这件事才算结束。
上个月,叶婉宁和周钰退婚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现在看到主人公来了,纷纷看了过来,叶婉宁侧身想走,却被王琳拦住。
“叶姐姐,你急着走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其实我挺替你可惜的,周翰林是风流了一点,但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你忍一忍嫁过去就算了,把事情闹那么大,你自个儿名声也不好听了,至于吗?”王琳脸上都是奚落,她可是定了亲事,对方比叶明岳强一万倍。
叶婉宁本不想和王琳计较,但王琳非要招惹,她可不是以前的大度好脾气。
摘下纱帽,叶婉宁直直地看着王琳,“大家都是女子,你拦着我嘲讽,有什么意思呢?王琳,是周钰做错了事,于我名声有什么关系?不如你展开说说,我名声如何了?在场的女子为多,大家都知道,女子嫁人有多重要,难道你们愿意嫁给一个婚前就养外室的人吗?”
三妻四妾是寻常,但纳妾都得经过主母同意,这才是规矩。
“你……你凶什么?”王琳说不过叶婉宁,气势上弱了下来。
“我可没凶你,我现在语气还算好的了。”叶婉宁哼了一声,“倒是你们王家做事难看,相看不成就泼污水,听说你与赵家定了婚事,不知道赵家知不知道你与我家相看过呢?”
“我……叶婉宁,你别乱说话!”王琳急了,听有人开口询问真假,招架不住,带着丫鬟跑了。
叶婉宁没回答别人的话,带着云芝上了二楼,如果她没记错,赵公子确实不好女色,但好龙阳,他与王琳成亲没多久,两人便因为这事打了起来。
王琳会有她自己的报应,都不用叶婉宁出手。
坐下后,掌柜的拿来账册,叶婉宁仔细看着。
等她快结束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往窗外随意瞥了一眼,瞧见谢泊淮正被一辆马车拦下。
云芝一眼认出马车的主人,“姑娘,是昭云郡主的马车,她拦谢大人做什么?”
叶婉宁是知道缘由的,谢泊淮凶名在外,但他长得极好,毫不夸张地说,谢泊淮的样貌可以在京城排第一。而昭云郡主是位花痴,初次见到谢泊淮,便开始死缠烂打。今日会当街拦人,估计是昭云郡主被惹急了,才会不管不顾。
她们与昭云郡主的马车隔了一些距离,听不到马车里的人说的话,看谢泊淮开口说了几句便走,昭云郡主突然窜出马车,气鼓鼓地张开手拦人。
“谢泊淮,我说让你上马车,你听到没有?”昭云的父亲颇受皇上宠爱,她又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自小养成娇纵的性子,还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郡主,下官还有公务要忙。”谢泊淮不耐烦道。
“我管你什么公务不公务,我要你陪我去踏青,你就得陪我去。镇府司的事让别人去做就好,你不好说,我回头和皇爷爷说,让他把你调去清闲的地方。”昭云郡主对谢泊淮势在必得。
谢泊淮能有今日,都是他用血汗拼杀出来的,若不是昭云郡主不能杀,他这会已经动手了。
看昭云郡主抬眉挑衅,谢泊淮勒紧缰绳,让马儿后退一些时,看到了站在窗后看热闹的叶婉宁。
她在看戏?
谢泊淮沉下脸来,马鞭突然用力,马儿飞奔冲向昭云郡主,快撞到昭云郡主时,马腿腾空而起,谢泊淮骑马从昭云郡主的头顶飞过,经过叶婉宁窗下时,抬眼望了过去。
四目相对,叶婉宁心头一颤,不知为何,他觉得谢泊淮很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