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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紧绷,甚至带着几分凶狠,一字一顿:“你胡说!”
“不是我们下的毒。”依旧是这个平静的答案。
“七公主怎么可能下毒?”顾瑾修吼道。
“我先前便同你说过,兴许七公主在宫里拿到点心的时候,就已经被人下毒了呢?”顾恒今低着头,掩饰他此刻意味深长的表情。
“那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无论是谁,都不是我得罪得起的。那会儿如果不推出一个丫鬟来替死,这事儿一定会栽到你徐姨娘身上。
当时不止是你,其他所有人,包括我,都以为是徐姨娘干的。可我了解她,她说不是她干的,应该就真的不是。”
顾瑾修有点怀疑他死到临头,还想整这么一出来恶心自己。
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整理一番心情后,他尽量理智平静地问道:“那你推测毒是谁下的?为什么刚好会被七公主带到府中。”
顾恒今仰天长叹:“唉,宫里面那么多勾心斗角弯弯绕绕,皇帝又下令不得逼问七公主。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就任由我娘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所以你没说错,我负了你娘。”
“你”简直无言以对。
顾恒今把那盒点心吃完,拍了拍手上的碎末,目光和声音又恢复平静:
“瑾修。不管你信不信。我能说的就是这些,我以前也没有骗你。你现在后悔这么冲动行事吗?”
顾瑾修此刻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可他毫不犹豫地回道:“我绝不会后悔,你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应该怪你自己没本事。”
柳寻芳的理论就是好用。
顾恒今竟然也认可这套说辞,笑得贼欠揍:“那好,你作为赢家,以后可得出息点。”
顾瑾修摔盘子走人,跟这种人讲理讲不通。
最后就是这般。
沈鸢听完一个大概后人快傻了,好复杂的八卦啊。
她呆呆地问:“那到底是谁下的毒啊,为何要杀顾瑾修的娘啊?”
谢怀琛神色凝重,幽深的目光不知瞟向何处,仿佛思索什么。
沈鸢没有催问,抱起桌上一个小酒坛,打开后酒香四溢。竟然是江州那边的竹叶酒。
她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浅笑,含情脉脉地看了眼谢怀琛。这是为她特意准备的吧。还是用的这种窖藏的酒坛装上,应该是从江州那边运过来的。
倒上酒,含笑喂到他嘴边。
谢怀琛也笑了,就着酒杯一口饮尽。
“你也尝尝。”
沈鸢边尝着酒,边听他继续说:“已经事隔多年,按照顾恒今的说法,想再进一步查清楚真相,只能审问昭月了。”
这话听得人心梗。
“那要不要审一下呀?”沈鸢问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远在宫里的皇帝听见似的。
谢怀琛直皱眉叹气。
现在谁也开不了这个口。
若是当年就审问公主,她心灵受到重创,这些年可能过得同顾瑾修一般沉重。
可现在去问她,大家都觉得她会崩溃。
更何况,不一定能问出什么线索。就算问出点端倪,可能早就就没了证据。
总而言之,大家都不想去问。这暂时是个未解之谜。
谢怀琛斟酌道:“如果顾恒今说的是真的。那这事很可能同宫里的勾心斗角有关。那两盒点心兴许一开始并非要被带到顾家,中间可能出了什么差错。不过若跟宫里的人有关,左右不过就那几位。”
谢怀琛微微垂眉敛眸,他觉得等那几位也死到临头的时候,说不定就真相大白了。
沈鸢没想得这么深远,她更关心的是:“那顾瑾修怎么样了,他一直想让他爹和姨娘认罪。”
“其实当年姚氏本就已经被磋磨得疾病缠身。他爹对不起姚家,对不起他娘。不管是不是他们杀的,顾瑾修想报仇就报了。而且说不定就是顾恒今在胡扯呢。”
沈鸢心道这个顾大学士可真难缠,还是死了得了。
谢怀琛又说:“顾瑾修说他不想去问昭月。”
问了不一定有用,还对谁都不好。
当然顾瑾修还说了,让谢怀琛以后干掉宫里那几位时,顺带帮他查查那恶心的毒到底是谁下的,当年到底是想毒谁。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说完如此沉重的话题,沈鸢属实想换换心情,她笑着提议:“砚之,你给我讲讲书院的考题呗?”
谢怀琛简直想哭,敲了敲她的额头:“好不容易带你出来看风景,你不是想着八卦就是想着考题。好歹我送了一只金钗,能不能想想怎么伺候我?”
沈鸢一听,瞧了瞧角落的软榻,有点嫌弃太小了。而且看起来硬硬的,不舒服。
不禁蹙了蹙眉,目光羞涩,正欲同谢怀琛嘱咐几句待会儿要注意点啥啥啥。
谢怀琛赶紧捂住她的嘴,一口气说完接下来的安排:“我们先吃点东西,在画舫上看看风景后,再去湖边走走。光明正大地逛,撞见谁你也别躲。”
沈鸢顿时面露欣喜。那事儿一旦开始,哪儿还有力气游玩啊。
可立刻又变得为难。她真不习惯和他光天化日在外面待一起,有种奸情被人发现的感觉。
说不定就撞见熟人。毕竟这太合湖和她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