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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在城南一处破败的院落前停下。
周淳率先跳下马车，转身去扶柳永。
柳永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哪里是什么孩童启蒙的地方，分明是练兵场！
只见院子里十几位少年正在练武。
他们赤裸着上身，挥汗如雨，拳脚生风。
这些少年年纪虽小，但个个身姿矫健，眼神凌厉，一套套拳法耍得虎虎生风，看得柳永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周兄，这……这就是你口中的孩子？”
柳永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他原以为是教导几岁稚童读书识字，吟诗作赋，却没想到是这般景象。
周淳点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没错，这些孩子们都是孤儿，被我收养的，以后他们也会为我做事，需要你教他们读书写字。”
“可是……”
柳永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
“可是，他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周淳打断了他，笑着看向柳永。
“他们可能会比较顽皮，不听你的话，对吧？”
柳永尴尬地笑了笑，没敢接话。
周淳说的倒是委婉，就眼前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怕是比脱缰的野马还难驯服。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万一惹恼了他们，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放心吧，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周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
“你只管教，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柳永刚想开口询问“其他的”是指什么，就见一个又黑又壮的汉子从院子里大步走了出来。
他上身赤裸，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油光。
柳永吓得倒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地。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凶悍之人。
“大人，您给俺们找的教书先生呢？”
黑风盗瓮声瓮气地问道，粗声粗气的声音震得柳永耳膜嗡嗡作响。
周淳指了指柳永，笑着说道：“这位就是柳先生，以后就由他来教你们读书写字。”
黑风盗闻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柳永，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
柳永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大人，您莫不是逗俺呢？”
黑风盗粗声笑道，声音洪亮，指着柳永。
“就他这小身板，能压得住那些个臭小子吗？”
柳永脸色涨得通红，却又不敢反驳。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魁梧之人，更别提与之争辩了。
周淳忍住笑意，拍了拍黑风盗的肩膀，说道：“黑风，不得无礼，柳先生可是饱读诗书的才子，你别看他文弱，教导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绰绰有余。”
“读书人？”
黑风盗斜睨了柳永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
“俺们这些粗人，舞刀弄枪还行，只会读书识字有什么用？还不如多练几套拳脚功夫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