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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神秀打开剑谱去看,才知这尸骸原来是当年的剑中仙子李凌薇,只是不知因何缘故丧身于此。钟神秀最是敬重武林前辈,李凌薇行事又颇对自己胃口,于是将她埋葬石洞之中。
又想起自己那苦命的孙女儿自小体弱多病,也难怪于她,只因为钟家世世代代守护厉山鬼冢,体内阴气郁结,连累后人自出生便一身阴寒。若是生了儿子,尚且活不过四十岁,生的女儿更是难过二十八。
自己这些年四处寻找天材地宝,这才勉强让女儿躲过一劫。可恨那贼子李道途,哄骗了女儿不说,还累的她旧伤复发,独留下这一个孙女。自己从她出生后便一直带着她四处寻找名医,为的便是应对将来那一关。如今虽未取得良药,但这剑法学好了不光可以强身健体还能防身保命,只可惜全套的钟家阴蚀掌就要绝了。
钟神秀连剑谱带回鬼堡,每日里按照剑谱上记载的武功教导钟小小,果然使她武功日进,身体也大好了起来。
老和尚虽看出她的剑法来历,却并未猜出她出自厉山,暗想我不下狠手,恐怕难以逼的她使出本门武功来拆解。当下一指并着一指点向钟小小各处穴道。这无相指本是少林一等一的指法,老和尚浸淫此技五十余年,绝非年纪轻轻的钟小小可以比拟。
她仗着一时剑法精妙倒能与其打的有来有回,可老和尚一但发狠,她便立刻感觉压力顿紧,剑法的精妙之处也施展不开了。
老和尚又施数招,钟小小给逼得手忙脚乱,忽然作鬼似的一笑,右手剑,左手拳向老和尚劈面打过去。
老和尚见识广博,见她气势一变,猛地使出这等凶猛的拳法来,不觉便是一惊,暗道:风雷神拳,这可是丐帮的不传之秘,她怎么会?
钟小小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一招平地风雷使完,又是一拳迅风雷烈,老和尚支应过这两招,却觉肋下一痛,原来钟小小趁他分神之际,一招风雷火炮击中他的肋下。
不过老和尚内功何等深厚,钟小小这只有招式并无口诀也无相应内功匹配的一拳哪里能伤的了他。
不过高手对招,输了便是输了,他也不与钟小小计较其中原由,只纳罕道:“你是丐帮的么?难不成是俱欢颜的女儿,可从未听说他娶过媳妇啊,这可真是奇了,俱欢颜怎么会收个女弟子。”
钟小小听他说的奇怪,言语之中似乎多看不起自己女子之身,便道:“这硬邦邦的拳法有什么好学,本姑娘才不稀罕,喂,老和尚,你已输了一招,可要继续和我打么?”
此时寺门外已聚集了不少少林弟子,见这样一个少女竟与达摩堂无悲师叔斗至如今,皆觉诧异。
老和尚身为达摩堂首座,在江湖上大大有名,此人素来酷爱习武,壮年时行走江湖,睥睨一时,所见甚搏,再加上少林寺时常有江湖高手前来挑战,因此对各家武学皆耳熟能详。即便俱欢颜亲来,也未必能在招式上胜过他一招半式,刚才他有意受她一拳,便是想在内功上得知她的来历。
见钟小小得意洋洋,忽然肃穆道:“早听说江湖上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少女,原来便是你了。你可是姓钟,尊祖便是人称厉山老鬼的钟神秀。”
钟小小见他认出自己家门,心下一惊,暗道糟糕,原来自己上了这和尚大当了。武功招式可以遮掩,这内功一途却是自小修炼起来的,哪里能做的了假?钟家内功本也渊自那本残书,甚是古怪,与武林中其他门派的内功大不一样,老和尚曾与钟神秀多翻交手,自然对钟家内功知之甚详,因此钟小小一运内力,立刻便给他识破。
朱赐秀生怕二人再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出来,忙上前道:“在下二人是奉无惧大师临终遗言,将贵派珍宝送归少林,请大师不要误会。”
老和尚既已知道她是钟神秀的孙女,便明白她并非魔门细作,道:“无惧师弟在禅修寺出家,后来遭人所害,少林至宝达摩玉戒也一同下落不明,你是在哪里遇见的他?”
朱赐秀道:“此事说来话长,可容晚辈见到无垢方丈之后,再向各位高僧详禀。”
老和尚狐疑的看了二人几眼,挥挥手令门下弟子进去禀告,不一会无乐和尚走了出来,对老僧言道:“无悲师弟,方丈请二位小施主进去说话。”
原来这老和尚也是少林无字辈高僧,听到无乐这么说,低头躬身让开道路。
钟小小得意的瞥了无悲和尚一眼,随着朱赐秀往寺门进去。很快三人来到大雄宝殿,无乐道:“二位小施主,方丈师兄就在里面,二位请进去吧。”
朱赐秀向无乐和尚道了声谢,带着钟小小进入大殿,只见殿中一座如来佛像,高有三丈,上渡真金,佛陀慈目低垂,下面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和尚,背对着二人。
朱赐秀上前道:“晚辈朱赐秀携小君钟小小参见无垢大法师。”说着躬身行礼。钟小小即便在跳脱,面对这如今武林第一的无垢法师,也不敢顽皮,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老和尚转过头来,枯瘦的脸皮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笑意,道:“二位远来辛苦,老僧多谢了。”
说着对二人微微点头示意,却并不站起。
二人虽觉得一代名师不该这样失礼,但又想到对方乃是执江湖牛耳的少林方丈,一代宗师,也似乎理所当然。
朱赐秀从怀中取出达摩玉戒,郑重的递给无垢方丈道:“无惧大师破庙圆寂,临终前小子曾答应他将达摩玉戒送回少林,谁知一路上颇多坎坷,好在最后终于不辱使命。”
说着将破庙中遇到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孙小圣不愿意将自己也托付朱赐秀的事情让少林寺知晓,免得对师傅名誉有损,只说有几位朋友也多次解劝。
无垢听闻无惧师弟已然圆寂,眼神中微微闪过一丝悲伤,低头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伸手接过达摩玉戒道:“武林传言,老祖遗物中记载着少林无上绝学易经洗髓神功,其实不过是有心之人故意传播罢了,这件东西也不过是普通的念物,没想到几十年来竟引起不少纷争。二位将此物物归原主,老衲感激不尽。”
说着伸手从一旁拾起一只木杵,轻轻一敲旁边铜磬,清脆的响声远远传了开去,很快门外响起一片脚步声,四个身穿黄色僧衣,披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带着三十余位灰衣僧人走了进来。
众僧在无垢和尚两旁站定,朱赐秀抬眼一扫,却不见凌云谷中被赵铁衣重伤的无怒禅师与万安山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无恨禅师。
无垢对众僧言说无惧已然圆寂,众僧皆是一脸悲伤,又命人去将无惧的法体带回来葬入后山,朱赐秀说了地址,忽见两个小沙弥从外进来,将无垢轻轻扶起,坐到一旁椅子上。
二人见他双腿不动,这才知道,这无垢和尚竟是个瘫子。无垢笑道:“昔年练功急躁,不慎走火入魔,性命虽然勉强救回,两条腿却不免有些遗憾了。”
朱赐秀闻言,也是深表遗憾。
无垢道:“二位将老祖遗物送回,此番恩德老衲不能不思图报,二位有何要求只管提,老衲一定尽力满足。”
朱赐秀闻言笑道:“我二人送还贵派之物,乃是应人所求而已,若是贪图报答,有什么比少林达摩玉戒更好的东西,我们既不贪图此等珍贵宝物,更不会贪图贵派报答,如今物归原主,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微微躬身,向众僧施了一礼,拉着钟小小便要离开,无垢连忙出声道:“施主且慢,是老僧失礼妄言,请施主留步。”
朱赐秀二人停住脚步,却不回头,看他还有何话说,无垢老和尚道:“二位的事迹江湖上早有传言,太湖上诛恶,凌云谷出头,泰山顶血拼朱雀门,万安山揭穿秦中平阴谋,每一件都是轰动武林的侠义大事,可见二位侠义之心,天日可表,老僧失言了,请二位勿怪。”
朱赐秀少年心性,见这少林赫赫有名的大宗师竟对自己的事迹如此清楚,不禁心下甚是得意,这才回过头来,道:“大师客气了,微末小事,何足挂齿。”
老和尚微微示意,众僧一言不发转头出去,顺手将殿门关上,偌大的大雄宝殿立刻陷入一片昏暗,钟小小心中一紧,莫非这老和尚想强留二人么?随即又想到,少林寺高手众多,单单这一个其貌不扬的无垢和尚便足以胜过二人许多,又何需鬼鬼祟祟,只怕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果然听无垢笑道:“你二人年纪轻轻,皆已本领不凡,江湖上能出二位这样天分极高的习武奇才,那是武林之幸。只是恕老衲直言,钟施主的阴蚀掌虽然厉害,但是其中有一两处隐忧却是麻烦,功力未成时还可不在意,一旦大成时,只怕不堪设想。尤其是像朱小施主这样的天纵之才,只怕祸已不远。”
朱赐秀见他不把脉,不探穴,便知自己身有肘腋之患,大感佩服,只是这件事他早已知晓,原想日后慢慢解决,不想听老和尚说祸已不远,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忙低头请教。
无垢道:“天下能治疗你体内隐忧者,除了那鼎鼎大名的圣人神至无邪功之外,便只有少林寺易经洗髓神功可以化解,只可惜少林易经洗髓神功早已失传,圣人神至无邪功又下落不明。”
听他这么说,朱赐秀顿时一阵失望,钟小小也着了慌,见无垢和尚神色坦然,想必另外还有办法,忙道:“大师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不是还有办法可以化解朱郎体内隐忧。”
无垢和尚笑道:“小施主真是冰雪聪明,除此之外,就只有寻找一位内力深厚且修炼纯阳内力的武学宗师,每日用纯阳之气塑造经脉,稳固丹田,如此一年半载,便可彻底化解。”
钟小小听他这么说,分明意有所指,转念一想,这天下内力第一的大宗师不正在眼前,忙求道:“请大师慈悲,救一救朱郎吧。”
无垢和尚道:“我寺中除了我之外另有无相、无乐、无悲、无恨四位师弟也可联手相助,你本修炼此功为时尚短,又有道家真气护体,这样只需两月便可彻底化解,只可惜无怒与无惧二位师弟,一人身死,一人武功被废,否则我七人联手,一月便可。”
二人闻言大喜,忙躬身道谢,谁知无垢和尚却摆摆手道:“要我相救不难,只是除非是我门下弟子,方可请动四位师弟相助。”
朱赐秀闻言脸色一变,原来这和尚竟是要他拜师。按理来说,江湖上想做无垢大师的徒弟者不计其数,若是两年前,朱赐秀巴不得能拜在他的门下,可如今已与钟小小有了夫妻名分,怎么好舍弃他投入释门。
钟小小也听出和尚的意思,顿时秀眉倒竖,忍不住斥道:“好和尚,原来你是在戏耍我们。”
朱赐秀虽然心中不满,可毕竟不好对和尚发怒,只哈哈一笑道:“晚辈浮滑无形,当初青木上人推荐我去五台山拜师蕴空大师,我那是还只是一个初出江湖,武功低微的小子,尚且不肯剃了头发做和尚,这才拜了钟前辈学了这一套上乘武功。虽知修炼此功对身体有极大损害,但习武之人一见到上乘功法,不知好歹也是有的,更何况晚辈自忖持身正大,绝不滥杀无辜,因此也不分这功法是正还是邪。如今为了自身隐忧,便抛弃爱侣转投少林,这不是晚辈的作风,望前辈勿怪。”
钟小小能听他这么说,心中极是高兴,对方毕竟是天下有名的大宗师,莫说是拜他为师,即便是受他指点一招半式,也足够一生受用无穷。朱赐秀能为了自己不顾安危忍住这天大的诱惑,足可见他对自己情根之深。只是转念想到他的隐忧,又不禁暗暗担心,一时又喜又忧,悲喜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