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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的男人不再留恋,从伊西多的身边走过,身后的骑士忠诚地跟随他的步伐。
“给予慈悲者药物,给予贪婪者钱财,给予爱慕者地位……”
奥德里奇用的是一种朗诵的腔调,这种腔调通常只会在歌剧舞台上使用,它的特点是能够使声音洪亮,又不乏发音的美感。他一边抑扬顿挫地念着,宛如在舞台上表演一场悲剧,一边又用手杖在空中随意比划,勾勒出他脑中的情形。
“你满足了他人的欲望,但有一天也会被这些欲望所吞噬。”
“good luck”
奥德里奇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转角,修身礼服的边沿在空气中划出一个曼妙的弧线,伊西多还站在原地。
“被吞噬吗……或许会有这么一天吧。”他轻轻地念叨着,“但是,又是谁会先沦落到这样的结局呢?”
“祝你好运。”
如果抛开对信仰的热衷的话,织罗在善堂里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
这样的女孩儿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想要挤进神庙那寥寥无几的招收名额。
而这原本就少的名额,还要分为走一大部分到祀女的位置,剩下的,才是给初阶祭司的。
在封闭的城池中,阶级的分化越来越明显。经过长久的时间,城中大部分的商机都被各种家族把持着,外人难以加入。
作为一个普通人,最好的一条出路就是进入神庙成为祭司。
面上说着信仰神明,实际上各自心怀鬼胎。每一年每一年,都有大批的人因为不同的理由去尝试进入神庙。
而织罗,对此势在必得。她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经营自己在神庙的人脉。终于,她最后认识了伊西多。
伊西多答应让她进入神庙,甚至不是以新的初阶祭司的身份,而是以更高级的,中层祭司的身份进入。
很多毫无背景的人,在神庙终其一生也只能做个外围的初阶祭司。因为神庙的内部也是各家利益的博弈,层层利益交错,如果一个普通初阶祭司想要进阶,可能需要花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
因此,伊西多的承诺这让织罗欣喜若狂,甘愿尊他为自己的老师。她不知道伊西多是为什么选中她,或许是只是简单地感动于她对神明的虔诚——她给伊西多看了很多她记录的本子,自豪的同时又为这些粗糙的纸张而感到羞愧;或许是因为她的美色,她知道自己的脸还不错,但是伊西多这样的身份又想必不差美人,可能是他不嫌多?
织罗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当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光顾着欣喜若狂,恰如其分地展现了无知二字是如何书写的。
她只有十六岁,对于经历丰富的伊西多来说还是太年轻了。即使书籍丰富了她的知识,看起来是那么博识,她对人情世故还是欠缺得很。
伊西多选择她的原因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这些浅薄的理由根本不值得一个中层祭司的位置。
他选择织罗的原因更为简单,却也更为隐秘。那也是在不经意中发现的——
在这个魔术凋敝的时代中,织罗成为了那些极为稀少的幸运儿中的一个。
她对魔术元素的变化非常敏感,无论是魔术的运用还是术式的残留,她都能准确地感觉出来,敏感到可以称之为是猎犬的程度。
正如现在,原本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纸张上记录下祈神节美妙情景的织罗,走过洛河的门前时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是如此地突兀,能将沉浸在祈神节的回忆中的她唤醒。
对织罗来说,这就像就像是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泉眼,沙漠里凭空出现一棵枫树,天空中突然多了一个太阳那么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迟疑着停下了脚步,正在犹豫到底是敲门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突然,一阵比之前强劲数倍的扭曲感袭击了她。
这种感觉是那么恶心,就像飓风一般摧枯拉朽,排山倒海般的不适感让织罗的胃部立刻生理性地痉挛,她不受控制地干呕几声,因为长久没有进食,泛上喉间的只有一些酸水。
吐在地上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至少作为祭司是这样的。在得到保证后她一直在用祭司的礼仪标准来要求自己,还好这股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几息之后又变成了之前那种还能忍受的淡淡感觉。
她知道这种感觉。从小到大,在永辉城生活的织罗时不时会感觉到这种不适感,大多是在与神庙有关的地方附近,却没有一次如此强烈。
也是因为这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她才开始慢慢接触到神庙,接触到神话,再渐渐地沉入其中。
她曾经询问过伊西多,带着得体笑容的高阶祭司慈悲地回答了她的困惑。
“这是天赋啊,我的孩子。你是被神明选择,注定要成为祭司的人。”
这种感觉被称为神明的恩赐,而现在,它是如此地强烈。织罗盯着眼前的房门,好像要透过它看见里面的人,她脸上的神色非常扭曲,眼神又盛满了兴奋,组合在一起就拼凑出一副隐隐的疯狂劲儿。
良久,织罗抬起手,遵循从书上看来的礼节,用食指指节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随着吱呀一声,廉价的木门打开了。出现在织罗视野的,是洛河的那张熟悉面孔。
因为这些天在阳光下工作的关系,这张脸已经没有原来这么白皙了。
织罗早就换上了得体的笑容,一边自在地同洛河寒暄,一边用余光在房间内逡巡。
什么都没有。
洛河从头开始一点点回想,既然莫廷要自己去寻找答案,那么就需要把目前已有的线索的都整理出来。
莫廷总是穿着与神庙祭司相近的白袍——这点已经从他的身份得到了印证。
大祭司,大祭司,光是这个职称听起来就高高在上。可又为什么说向神庙告发他的行踪?就算是洛河这样新来的人也知道,大祭司应该是神庙最高的掌控人,既然是最高的掌控人,怎么会行踪受限?
是神庙有着特殊的规定,祭司的行踪必须经过报备?还是说……他在一场她未曾知晓的多方博弈中落败,神庙的最高掌权者已经更替。
可是既然获胜,又为什么不干脆公之于众,光明正大地掌握神庙的权力?反而还需要让过去的失败者来撑场面?难道说是没有合适的理由?
……不不不,不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真的是盖棺定论般的胜利,不会这样子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