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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谈一谈……”他咽了咽口水,长久的执政生涯让他也练就了良好的口才,“就说说你那个深夜来访的原因吧。”这么点时间已经足够他抓住事情的重点。
亚恒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地轻柔诚恳,他看着莫廷的眼睛,一边说一边走近他,试图安抚他的怒火:“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他举起一只手,示意自己自己并没有说谎:“我保证,这些天我没有让底下人做‘多余的事情’。”对于核心的内容他含含糊糊地过去了,这件事情永远是两人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现在提起来可不太明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了什么?
高贵的白袍祭司盯着面前人的眼睛,他眼睛里的神采告诉自己面前人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或许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可是,这种为了仪式而产生的‘不净’药物,除了他又有谁会需要?
怒意稍敛,他狐疑地盯着城主,在心里快速地盘查起来。
两人僵持,气氛一时凝滞,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默。
亚恒应了门,这么晚的时间,除非有紧急的事情,否则卫兵不会前来禀告。今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不寻常让他敏锐地嗅到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他瞥了一眼一旁的莫廷,可惜对方似乎陷入了沉思,不再搭理他了。
报信的卫兵得了他的同意下去之后,立刻将拜访的人带上前,随后自行退下,还细心地关上了大门。
这些卫兵都训练有素,不会乱看不该看的东西。
“唔,还真是稀客啊,你应该很久都没有来这里了吧?”亚恒挑了挑眉,“那么,这个时间点前来是有何贵干呢?”
来人正是奥德里奇,他匆匆换了一身衣服,规规矩矩地戴着礼帽和手杖。他的神色凝重,脱下礼帽,单膝向亚恒行礼之后立刻单刀直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城主,我们发现有一个团伙在祈神节市集上绑架了许多普通居民,似乎是要带着他们出城。”
亚恒立刻神色一凛:“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奥德里奇低着头,冰蓝色的眼睛里讳莫如深:“似乎是逐夜乡。”
“逐夜乡……?”洛河将这个名词咀嚼了好几遍,奈何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不耻下问,“是什么?”
“你连逐夜乡都不知道?!”洛河身边的少女非常吃惊,音量大到周围的人都朝她侧目,意识到后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向洛河挪动几步,声音压的极低:“那是在永辉城外生活的人建立的地方,那里的人大多都是被永辉城驱逐出去的人的后代。”
说到这里她皱起了眉,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因为永辉城外的环境并不好,没有建筑就只好住在山洞里,也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所以他们就经常来抢我们的东西,我之前听说运水队被抢了好几次呢,还自称什么逐夜乡民,呸,我看呀,都是一群坏人。”
说到这里,她一连呸了好几下,真情实意地反映了朴素的大众人民对敌人的厌恶态度。接着,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丝茫然:“可是,我听说永辉城也有人是自愿离开去逐夜乡的,他们为什么要去呢?是哪里不好吗?”
说着说着,少女的语气明显低落下来:“我们也会被带到那里去吗?住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她蓦然抬头,紧紧抓住了洛河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火柴,力气大到隔着衣物,洛河都感觉到了刺痛感,“我们会不会被吃掉啊?呜……我听说他们会把小孩子炖成肉汤。”
洛河只好伸手抱住她,一下一下扶着少女的脊背安慰,或许是起到了效果,她感觉到另一只手上的抓力变轻了,怀中女孩的声音也从恐惧变成了模糊的呜咽。
“呜……爸爸妈妈……”陶双哭泣道。
不知是不是起了带头作用,附近也渐渐传来了压抑的哭泣声。洛河听在耳边,心情也十分沉重。
陶双就是她怀中少女的名字。洛河原本就睡地浅,当大多数人都醒过来之后,她也因为那些不容忽视的摩挲声醒了。
当时就是陶双抱膝坐在她的身边,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看起来非常冷静,还侧过脸朝她笑了笑:“姐姐你醒啦?”
陶双是个非常健谈的小姑娘,对人没什么戒心,一股脑儿地就把自己来这里的经过都交代了。和洛河相同的是,她也是从永辉城的市集上被绑来的,不同的是,陶双原本是施救的一方。
据她所说,她是看到市集上有个小姑娘晕倒了,上前同别人一起搭救,结果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身体哪里一痛,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个黑暗的石室,只能靠摸索知道附近还有许多和她一样的人。
利用别人的善意做坏事实在是太恶劣了……洛河再一次在心中批判,怀中的陶双哭着哭着就停了下来,情绪发泄过后她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了很多:“这里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这里不是还有盏灯吗?
洛河刚想反驳,却猛然想起了什么,住了嘴。
她明明还能看见微弱的一束光,陶双却看不到。说明永辉城的人因为光线充足而逐渐失去了夜视能力,如果所有人都是这样还好说,但如果逐夜乡民生活在山洞里的传闻是真的,那他们一定有不错的夜视能力。这就是两地人非常明显的区别,陶双她不担心,被别人听见的话,那就麻烦就大了。
因此,洛河最终选择了沉默。她低头看见陶双还伏在她的怀里,完完全全的依赖模样,也不知说什么好。
黑暗的石室里非常安静,安静地只能听见人纷杂的呼吸声,这种缄默带来了无形的压力,如同暴风来临前天空层层堆积的雨云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连传来一两声没压抑住的呜咽都算得上调剂。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新的情报,洛河就只好坐在地上发呆。陶双握着她的手,似乎这样能够给她一些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洛河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阵瘙痒。她低头,在黑暗中模糊地看见陶双晶亮的眼睛,还以为她是要和自己玩,刚想蜷起手报之以一笑,陶双像是预知到了她的动作一般用另一只手不容分说地将洛河的手掌撑开,继续比划着。
洛河小小地拧起眉,在这种时候她实在没心思陪她玩耍。正酝酿着怎么说,却发现陶双在她手心里比划的,都是同一套动作。
那是一个字:姐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陶双,对方似乎感觉到了洛河的动作,明明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洛河却直觉地肯定这姑娘一定眨了眨眼,继续一笔一划地在她的手掌上书写着。
她要说的话很长,花了很久才写完。
‘姐姐,在我睡过去之前,我好像听见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抱怨我太小了,不应该下手’
刚写完,不远处蓦地传来声音,洛河知道是楼梯上的木门开了,吱呀吱呀地在这寂静的石室犹如巨响,震地人群惊慌不定,光线忽的一下涌进来,石室入口处亮了不少。
陶双的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把手收了回去,缩成一团,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机灵劲儿。
洛河趁此机会飞快环视一圈,果然,没有比陶双看起来更小的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