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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姑娘要是不介意,我们就在外面说也行。”叶灼语速很快,“三两句话就能说清,不必勉强非要喝杯茶。”
阿桃是真没见过这种待客之道,眼睛都瞪圆了。
霓裳在旁边冷笑——不想进门的人是你,现在真不让你进门你还气上了,什么毛病。
乔婉娩知道她被阿桃气到了,不欲再起争端,于是道:“好,就在院外也可以的。”
在她眼里,叶灼是个小了自己四五岁的小姑娘,跟石水一个辈分——要说相夷当真看上她,因此闹出那些流言蜚语,她是不信的。
相夷眼高于顶,大他十几岁的前辈都鲜有看在眼里的,虽有一身风流之名,也享受小姑娘的崇拜,但确实不可能被什么狐媚子手段勾引。
而且他喜欢什么人,恨不得昭告天下——为她红绸舞剑便是如此,都不问问她自己是否欢喜,只是想到便迫不及待去做了。
乔婉娩自问是了解李相夷的,他这个人最重坦荡,决计不会委屈心爱之人——那流言传得没谱,他多半是不屑解释,也不觉得自己会信。
只是……她虽然不信,却仍很想听他一句解释。
相夷不主动解释,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思来想去,只有来见叶灼。
她跟叶灼只打过一次交道,并不愉快——
那是叶灼刚来百川院的时候。
紫衿说相夷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从青楼里带回来一个女子,结果刚进百川院的大门就公然顶撞他,还挖苦佛彼白石,目中无人得很——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挺乐,说相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活该他被自己带回来的人怼到生闷气。
她好奇问了一句,紫衿便说是相夷之前在袖月楼输棋的那个花魁,叫什么叶清焰。
阿桃多了一句嘴,说这青楼女子攀龙附凤的手段可多,别不是故作姿态,有意勾引门主。
她没往心里去,倒叫紫衿神色一变,当即说要找个由头把她赶出去。
乔婉娩劝他不要生事,相夷有分寸,带人回来定是有用,她没那么小气——紫衿便缓了脸色,安慰她说这姑娘不足为惧,要不了几天自己就会走的。
她问为何,紫衿十分笃定地说,院主们都不喜她,底下人自然也有意孤立,她一个没依仗的小姑娘怎么待得住?
所以她觉得叶灼有些可怜……相夷定是欣赏她身上的某种能力,所以带进百川院,可把人带进来又不管她的处境,这不是很不负责任吗?
甚至相夷肯定没想过她会遭到怎样的抵触和孤立,更不会知道女子被说狐媚子手段、不知廉耻、攀龙附凤是种怎样的委屈。
所以她觉得自己该替相夷向她释放一些善意……或许如果她带头结交这位叶姑娘,会让她在百川院的日子好过很多。
然而,这位叶姑娘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对叶灼说的第一句话便错了——
“乔姑娘并非因为觉得我好,才想跟我做朋友吧?”
“你只是觉得李相夷把我带进百川院却不管不问,肖紫衿仗着自己出身好轻视打压我一个小姑娘——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你替他们觉得对不住我,想通过跟我交朋友的方式让我的处境好过点。”
“但恕我直言,他们都是多大人了,大可以为自己做的事买单,乔姑娘何必揽在自己身上?”
“再者说了,李相夷好歹是你未来夫君,那肖紫衿算你什么人,值得你替他委屈道歉?”
乔婉娩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怼,一时大脑空白。
叶姑娘的话听着十分不客气,但细想下来还偏生还不好反驳——真是跟相夷生气时蹦出的诛心之言一模一样。
相夷若是气急,说话也是如此刻薄伤人,但从未对着她,所以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下意识说:“不,不是……”
“乔姑娘,我不知你有没有朋友——但你若是真心跟我交朋友,为何不在他们公开为难我的时候替我辩驳呢?你私下里找我,放低姿态替他们道歉,无非是在人前保住他们的面子,又在人后消除我这个隐患,亲疏远近分的这么清,谁愿意做这个次人一等的‘朋友’?”
“我是缺朋友,但不缺饭搭子。”她说着便当她的面合上了门,“乔姑娘请回吧。”
她在院外呆立了一盏茶,才想起提步往回走。
那晚跟在她身边的是阿柔,人如其名,比较内向,也被彻底说懵了,想安慰她都找不到词,半晌磕磕巴巴来了一句:“姑娘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她只摇了摇头道:“我不生气……相反,我觉得她这样……”
很有意思。
虽然第一面不愉快,但她从中看出叶灼是个非常特别的人——跟石水差不多年纪,心性却直追相夷,说话直白犀利、不留情面,但也一针见血。
跟她相处反而比跟相夷、紫衿相处容易。
她有话直说,你也就不必藏着掖着。
她喜欢戳穿别人,那你也不必强撑着演戏。
所以这次她略去了那些虚礼,存了与她平等相交的意图,准备好好谈一谈。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说话,为免横生枝节,乔婉娩干脆支开了阿桃让她去远处等着。
“我知道近日四顾门在传一些流言,但不知你听到了哪些。”叶灼语速极快道:“我一个一个说。”
“流言的源头应该是鬼手唐恒,他当众说我是李相夷的女人,然后被李相夷封了哑穴没说出后半句缘由。”
“事实上,他如此推断是因为看见我使扬州慢救人。”
“而李相夷教我扬州慢纯粹是因为他跟我打赌,一时大意输了。他觉得没面子跟别人说,天下第一比剑输给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所以藏着掖着没告诉你。”
“当时李相夷封他穴道也不是因为心虚,他那时心思全在逼问解药之上——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会扬州慢,也确实有意叫人误会我跟李相夷关系不一般。”
乔婉娩‘啊’了一声。
“我武功不济,查这个案子又惹了不少仇家,所以我想关键时刻若用扬州慢打对方措手不及,敌人或许以为又是李相夷在旁埋伏,能保我一次性命。”叶灼坦然道,“别人的感情自然没有我的性命重要,何况我还是为他查案才涉险。”
“此事本该他及时跟你解释,但我想他应该解释不清,所以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