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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旁的这位,是我们部队内的军医。有他的帮助,你的母亲也有更大的康复可能。”
“谢谢!谢谢叔叔!”那少年面露狂喜之色,拉着自己的妹妹跪下,给安德森连连道谢。
“要谢就谢他,他是我的上司,要不是他想,我还真没想着这样帮你们。”安德森拍了拍爱国者的机甲,闷声说道。
那少年又向爱国者连连道谢,爱国者轻轻摇了摇头,扶起这对孩子。然后看着那名男孩,严肃地说道:
“不过,孩子,我现在要告诉你,这些药物不是白送给你的。你现在,多少岁?”
男孩女孩都是微微一愣,女孩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忧虑。而少年却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决然模样,答道:“十五岁了。”
“等到你母亲无恙,你们想办法离开切城,去雅尔茨。那里,有生存的空间。”
“然后,等你十六岁,去军队报道。我希望我到时候,可以在军队里看到你的身影。”
“记住,不准说你有人推荐。三年为限,若是届时你的表现若是能入我的眼,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到我的麾下。”
男孩毅然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您,长官。”
“好了,你母亲的伤不能耽搁,快回去吧。还有,回去的时候,尽量走一些小道,不要被其他人打扰到。”
爱国者这话,也是在提醒那两名士兵。刚才离开的贵族子弟,可能会将此处的事情报告给附近的军警或是纠察队。甚至鲍里斯侯爵的人也可能在暗中监视。他有些担心,这一对少年和德雷克的两名士兵会受伤害。
“等下,我让伊万随你们同去。”
爱国者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副官也派去了。这样,就算是遇到可能的杀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等到伊万带着军医随着孩子们离开,爱国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后,他向安德森低头道了谢。
回头看去,德雷克的车队已经离开了原来的路口。只有一辆军用吉普车留在原地,等着接他们离开。
“你行事的风格,变了很多,安德森。”
“若是过去,此等暴行事发面前,你恐怕会毅然拔刀,痛下杀手。”
“杀了他,然后呢?等着他的男爵父亲报复我们?或是报复那两个孱弱的感染者兄妹?”
面具遮挡之下,安德森的声音,很是沉闷。
“人总是会改变的,博卓卡斯替,我可不像你,还和过去一样,一切问题都想用武力去解决,跟个白痴一样···”
“······”
“抱歉,是我情绪化了。我知道,你也改变了很多,不然我们现在也不会在一起共事。”
回到吉普车上,爱国者和安德森一起坐在车的后仓当中,两位昔日的老战友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最终,还是安德森先开口,操着沉闷压抑的嗓音,和爱国者说起话来。
“我们都活了很久,也经历过许多风浪,四皇会战,乌卡战争,甚至我们都一同在北原之上,对抗过那些畸形可怖的邪魔精怪。”
“漫长的人生赋予了我们丰富的见识,却也固化了我们的思想。我们都是老顽固了,所以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听不进去,但即便你听不进去,我也要说给你听一听···”
“刚才,你也看见了,博卓卡斯替。你说的没错,要是放着过去的我,我可能根本不会采取这种权势压人的做法,逼那个男爵之子停手滚蛋。而是会悍然出手,不计后果,将他格杀当场。”
“究其原因,也不仅仅说是过往的经历改变了我为人处世的方式。也有更重要的原因存在。”
“想想,博卓卡斯替,倘若现在的我,不是将军手下的高级军官,而是昔日那个一无所有,甚至被帝国通缉的叛国刺客。那我除了通过杀人来解决问题,又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呢?···”
“···嗯···如今的你,手中掌有‘权力’。”爱国者也不迟钝,安德森的言外之意,还是很容易察觉到的。
“不错···若是直接杀了那个男爵之子,还不知道未来有多少烂摊子要去处理···说到底,我们的目的,是救下那两个感染者少年,而不是杀一个施暴的罪人。”
“而能妥善解决此事的方法,不是我的武力提供的,而是我的权力赋予我的。”
“此外,博卓卡斯替。再想想那个少年来到这片繁华城区的理由吧。”
“他拿命都不一定换得来的珍贵药品,我只需要几句话,就能提供给他,甚至还能安排一名军医去他家,救治他的母亲,为他的母亲提供活下去的可能。”
“仅仅是几句话而已。”
“当然,我的权力,说到底也是来自于我这一身武力。但空有武力终归是不够的,博卓卡斯替,我们得学会把这份武力转化成为权力。只有当我们有权力的时候,我才能为感染者谋求未来,你才能为绝望谷争取利益。”
听到这里,爱国者轻轻地点了点头,安德森说的这些道理,他其实早就意识到了。他默默地听安德森‘说教’,也只是想尊重一下这位昔日战友的真情吐露而已。
“看看过去的我,万事万物,都想着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甚至于不满帝国对感染者采取的政策,而对新帝采取了刺杀行动。”
“试想一下,就算当初的我成功了,感染者的境况就一定能改善么?实际却是除了在乌萨斯引发一场大混乱,造成更多人的死亡,我什么也得不到。感染者的未来,也可能随着我的一时冲动,而陷入永劫不复的深渊中去。”
“现在的我回头看去,才意识到当初的自己有多么愚蠢,又是多么的可恶。那场刺杀,终究还是在乌萨斯引起了不小的混乱。帝国也因为我的愚行,追查加害了不计其数的感染者。”
“你说,那些被我害死的感染者们,会感谢我替他们发声,为他们行搏命之举吗?恐怕在他们被纠察队的走狗处死的时候,他们的口中,还在咒骂着我吧。”
安德森的语气中,带着浓浓地自嘲之意。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我自以为是的鲁莽恶行罢了···我比不上你,你好歹在西部冰原之上还做了不少实事——解放了数以万计的感染者。虽然也造成了不少破坏,但最终算下来,还称得上功过相当。而我···我是真的,一点好事都没做。”
“对乌萨斯的感染者们,我毫无功劳可言,甚至可以说是罪恶滔天。”
“你和我不一样,博卓卡斯替,我是个罪孽深重的恶人,迟早有一天,我必须将自己的命还给感染者,还给将军。而你是感染者的标杆,是感染者的希望,你比我要高尚得多,不要再和过去的我一样,自恃武力,做些自以为是的傻事。”
“武力不是全部,权力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肮脏。相反,正因为权力一旦被掌握在那些丑陋的人手中,会更有杀伤力,所以我们才更要努力地向上爬,为感染者谋求更多利益。”
“努力协助将军吧,博卓卡斯替,哪怕不为将军付出,也为了你在绝望谷的那些同胞们,去争取更大的权力。”
“我们必须吸取过往的教训,积极地寻求改变,增长自身。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扭转乌萨斯当下的衰败与腐坏,避免乌萨斯,走上和将军故乡一样的,亡国之路。”
“将军已经替我们承受了亡国之痛,我们可以站在将军的肩膀上,利用他为我们积累下来的经验,为这个国家开拓一份更加光明的未来···”
“同时,我也希望,我们能为后人积累宝贵的经验,为他们提供坚实的肩膀。让他们也不用再经历与我们一样的丧家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