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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不必生气,就算是为了酆儿和娘亲,我们也要另外置办宅院。酆儿始终都要顶门立户,而我娘亲,我们总要想法子把她接出来。她在贺家早晚都会被折磨死的。一个没有子女的妾氏会有什么下场,郎君应该很清楚吧?”
王博不语,大家族中没有子女的妾室是什么结果他自然清楚。
见他不语,陈秀又接着说道:“郎君愿意妾将来有一天也是那样的下场么?”
“不!”王博猛然把她搂紧,长眉紧蹙,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痛苦的说道,“我不许你有意外,你要长长久久的陪着我。”
“可是,九郎对我独一份的宠爱会让你的嫡妻容不下我,而作为妾室的我也不可能日日都陪在九郎身边。那样,主母会在郎君不在的时候恩赐一杯毒酒,或者一顿棍棒,直接要了妾的性命……到那时,郎君就算再宠爱妾,也不过是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罢了。”
“不要说了!”只想一下那样的事情,王博便心如刀割,他双臂用力把她摁入怀中,哑声道:“不要说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你要搬出去就搬出去,你要行商便行商,你想做什么都去做吧……”
他没说自己会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这个世道,郎君有郎君应该去做的事情,他可以把此生全部的宠爱都给她,也可以给她妻子应有的尊重,但却也实在不敢托大,允诺自己会把一切伤害都挡在外面。
陈秀被他紧箍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听了这番话便忍不住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只是王博却很是不开心,他一想到她有朝一日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便觉得心中很痛,可是让他放手许她离开他又全然做不到。一时想不到两全的法子,便只闷闷的去床上睡去。
第二日一早他便出去,接连几日都见不到人影,像是赌气似的。
陈秀和陈酆二人急着收拾那座小院,购置家私奴仆,根本顾不上许多。
前前后后弄了一个月的光景,当陈秀再次坐车到那个小院时,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站在院门口,看着黑漆大门上那块写着‘陈宅’的匾额,她微笑道:“酆儿的字很有长进。”
陈酆摇头笑道:“大兄若是肯提笔,一定比兄弟强几倍。”
“不然,若是我来提笔,看着就没这么高兴了。”其实是她的字总是带着几分妩媚,叫人一看便知是女儿的手笔,怎么好做成匾额悬挂在大门之上呢。
姐弟二人一般无二的容貌站在门口,已经吸引了这条巷子里往来的人十分的复杂的目光。
恰好有几个仆从护着一辆马车从身后经过,车中之人悄悄地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这匾额上的字,只淡淡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陈秀和陈酆二人在大门口逗留片刻便进了院子里,看着院子里那一株新移植过来的胳膊粗细的六瓣腊梅满意的笑了笑,说道:“这梅花儿过年的时候便能开了吧。”
“过年还有十多天,看这花苞定然是能开的。到时候大兄便可以端着酒樽赏梅了。”
陈秀听了这话,忍不住轻声一叹:“那是何等雅事。自从离了义兴,就再也没有了。”
“大兄何必叹息,今年不就可以了吗?等过了年,我再想办法把娘亲接出来住几日。”
“世事无常,将来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陈秀轻轻摇头,等过了这个年,王老夫人归西的日子便到了,到那时贺家举家戴孝,娘亲怕是不好出来了。
“大兄不必太过颓丧,我们一步一步的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酆较之以前更多了几分信心,不管怎么说,姨娘整日都记挂着他,姐姐也为他做了这么多。如今他虽然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但也是衣食无忧的。阿姐曾经说过,在这个乱世,有什么比平安更很重要的呢?
二人说着话往里面走,看过了前厅耳房,又往后院去看书房及陈秀的卧房。
看着各处都已经收拾妥当,陈秀很是放心,出来的时候对陈酆说:“我叫人查了黄道吉日,腊月里不宜搬迁,我们就在那边过年吧。等出了正月我们再正式的搬过来。”
“为什么?”陈酆想着匆匆忙忙的弄了这一个月不就是想在过年的时候搬过来么?
陈秀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大郎,二郎。”祝叟从外边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名帖,“有个人送了一张名帖来,说是咱们的邻居,请二位郎君过去坐一坐,喝一杯茶水。”
“邻居?”陈秀诧异的看了一眼陈酆,蹙眉问道:“是什么来路?”
陈酆抬手接过了名帖,展开看了一眼,说道:“是太原王氏的人。”
“老夫人的娘家人?”陈秀有些紧张,这种时候她一点也不想跟任何一个与贺家有关联的人牵扯,于是吩咐祝叟:“就说我们这边还没收拾妥当,今日实在不便。既然是邻居,就等我们搬过来的时候再叙吧。”
祝叟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陈酆把手里的名帖交给陈秀,说道:“这王灵云是王家的什么人?”
“王灵云?”陈秀暗暗地搜寻了一遍自己的记忆,轻笑道:“是王家三房的嫡女。据说王家大房二房三房正在闹别扭呢,太原被鲜卑人占了,三房的产业在南边多一些,大房原是先帝封的秦国公,但因为战乱,封地被刘氏占了去,秦国公被俘,死在了鲜卑人的手里。
二房的人不学无术,一直靠着家族的供养过日子,三房便趁机想一房独大,和大房二房分家。王灵云有个嫡出的妹妹叫王灵息的,老夫人一直很喜欢,在洛阳的时候也经常来贺家。如今这王灵云成了我们的邻居,一些事情不得不谨慎了。”
说着话,姐弟二人出了院门。刚走到马车跟前,便听见一侧有人轻笑一声,问道:“敢问二位可是陈家郎君?”
陈秀回头看过去,但见一个青衣男子站在马车后面,玉面含笑,说得上是丰神俊朗。于是她转过身来朝着那人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正是,敢问君子是?”
“在下王灵云,刚刚给陈家郎君递过名帖。看来是某唐突了。”
陈秀了然的笑了笑,又拱手说道:“今日实在是不便。改日在下准备宴席,请王家郎君过来一聚。”
“好,一言为定。”王灵云朝着陈秀拱拱手。
陈秀跟他道了‘告辞’便转身上了马车。
看着十几个家丁护卫着马车渐渐地驶出了巷子,王灵云脸上的微笑才渐渐地褪去。
一个披着香色白狐斗篷的女子从他身后的大门里走出来,看着幽深的巷子口,缓缓地说道:“大兄,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的行事做派倒像是个世家郎君,说不定是颍川陈氏的分支。”王灵云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视线,转身进了院子。
“颍川陈氏的人?我看不像”叫王灵云大兄的女子正是在临州卢家宴会上与王博见过一面的王灵息,她与她的大兄已经到了建康有些日子了,本来是想借着贺家的势力站稳脚跟儿的,不想王老夫人一听他们太原王氏起了内乱,三房想要独大把大房二房都压下去便气的把王灵云骂了一顿,一病不起。
如今贺家虽然走运,已经有三人入朝为官,但王老夫人却对王灵云兄妹十分的不满,每次拜见都是称病不见,熬了这些天,王灵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另想出路。
“怎么不像?”王灵云侧身问着身边这个袅袅婷婷的妹妹。
“颍川陈氏在建康有本家,就算他们两个是支族,也该有老有少才对。大兄可曾注意到他们马车旁边紧紧相随的那个护卫?”
“嗯?有什么蹊跷么?”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王九郎的贴身护卫。”王灵息轻轻一笑,说道:“大兄说,若他们是颍川陈氏的支族,怎么可能会劳动王九郎的贴身护卫相随?”
王灵云一怔,继而摇摇头,说道:“或许他们身怀奇才,王九郎看重他们也未可知。”
王灵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王九郎门下幕僚食客何止上千,其中不乏饱学之士。如何会对两个黄口小儿如此看重?”
王灵云听了妹妹的话之后便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看了妹妹一眼,说道:“那就叫人盯住了他们,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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