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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做好的“盘扣记忆”的标签,就这样一直放着,也没有用得起来,因为她完全没有时间自己去设计制作。
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来月,王慧安受不住了,完全没有时间和空间进行其它方面的思考和整理,因为如果以后都要这样下去,光凭‘一夏’的代工,是不可能解决得了以后发展问题的。
王慧安很焦虑,将那天肖白与自己的对话想了又想。
最后王慧安找到了肖景,“肖景,你晚上抽出点时间吧,我们需谈谈。”
肖景眼神略有迷茫,“我晚上要去医院看我姑姑呀。”
“去医院之前吧,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的。”
王慧安的眼神带了点恳求,又似乎是某种气场。
肖景愣了愣,不由自主地点头,不过他向来就没有太多别的话,哪怕是拒绝的话也通常在别人坚持下就不会再说。
到了傍晚。
肖景来到王慧安的办公室时,她正对着电脑在上课。
看到肖景,王慧安说道,“你吃了吗?我打算点份凉皮来吃,要一起吗?”
肖景摆手,“不用了,过会儿我要去医院看姑姑,然后在边上吃点什么,顺便看要不要给姑姑带。”
王慧安嗯了一下,对他指指桌子前面椅子,“行吧,你先坐下,我觉得有些事,我们两个需要好好谈一谈。”
肖景默默地走到她桌子前面的椅子坐下,心里莫名觉得王慧安同之前不大一样了。
“肖姨现在怎么样?我挺久没有去医院的了,最近都很忙,就只有打打电话。”王慧安问道。
肖景点头,“还行的,看着好了一些起来,也长点肉回来了。”
王慧安点头,“那就好,你还要去医院,所以我也就长话短说。”
话是这么说,王慧安说到这里却顿了下来,想到自己要说的那些话,她心里也在打鼓,只能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大致在心里头组织了一下,然后她看向肖景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肖景,你知道的,肖姨现在把厂子转给我了,我呢一开始确实是挺激动的,也觉得很有信心,想着要大干一场,抓住这次肖姨给的机会,但是现在想必你也看到了,干了一段日子以后,我才发现我高兴太早了,我能力压根就没有我自己想象中的高。”
“这个情况其实我有想到过的,但是当这个情况真的成为现实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慌乱,证实了自己的能力……可能是以前跟着肖姨,觉得她每天都笑眯眯的、游刃有余的样子,给了我误导,让我以为我也是可以的。”
“现在真的等到我自己开始负责一个厂的运营了以后,我发现我不管是在知识上还是专业上还是经验上还是别的什么,都远远不够,我每天就像,就像那什么一样……抱歉,我找不到什么形容的东西,就是我也不知道像什么,反正就是抓瞎,每天就觉得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我每件事情都干不过来的感觉,没处使劲。”
说着说着,王慧安的话里不由得开始带着一点点的低落,“江师傅和彩云姐都走了,肖姨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过去肖姨带着你,她有那个能力可以让你一直在之前的那种状态里,不需要你去承担什么。”
“我之前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不行,我完全没有肖姨的那种能力,我现在迫切地需要你的帮助,你知道的,现在朝鹏的老板是咱们两个,我的股份比你多一点,如果你不帮助我,那最后我们只能看着这个厂子倒闭。”
肖景有点不知所措,他的眼睛压根就不敢看王慧安,一直在桌上游走,“可是你知道我的,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只会做衣服。”
王慧安盯着肖景的眼睛,“就是这个话,以前听到过你同肖姨讲过好多回的,肖姨她有能力可以包容得住你,她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帮你筹划,但是你要知道,肖姨现在生病了,并且可预见的是她以后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托着你了,我托不住你,并且我和你,我们不是肖姨和你这样的关系,我前面努力过的,我不行,肖景,你能明白吗?我没有那个能力你。”
王慧安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既平和又有力量,“我需要你的帮助,肖景,肖姨病了,你知道她的病,没准有一天,她就要不在了的,就比如开车一样,你完全没问题的,你学得很好,你只要克服你的心理关就可以了,你难道不想你以后自己开着车,接她出院,带她哪里逛一逛吗?让她看到你的努力,你的变化,让她可以放心?”
肖景没有说话,绞着自己的手指头。
王慧安继续诱导,“你过了科一科二了,科四你是知道的,和科一差不多,没问题的,就一个科四,你知道吗,我真的好需要你的帮助的,就有时候来料以及小规模的送货,我们都要自己搞起来的,还有财务,这一块我也很头大,你知道的,我也没有怎么上过学,学这个真的很累,我希望你可以帮帮我们的厂子,肖景,我们没有退路了。”
“肖姨的病,你知道的我也知道,她最大的牵挂就是你,再说了你怎么就不行了呢,你科二第一把就过了,我都第二把才过的,就算是一直没有考过,以后真的要什么重新刷学分又能怎么样,你这技术是越练越扎实的,而且你做事比好多人都要认真多了,况且我们现在所有的困难,总比肖姨现在面对的困难要少吧。”
“肖姨是想活的,你看她在医院积极地治疗,只是想着能在这个世界呆得更久一点,比起她想要活得更久一点所要付出的和她得到的收益,我们是不是简单很多呢?对不对?可能会被别人笑话,可能一次不行两次不行三次不行甚至几十次上百次不行,但我们不会有强行被终结的恐惧,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尝试的机会对不对?哪怕每次就前进走一点点,也是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