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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落水
王六不知道自己正命悬一线，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念叨着：“小美人儿，你就从了我吧，我一定会让你比神仙还快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挺拔俊秀的身影由远而近。
魏紫挑眉望去，停住了动作，慢慢松开暗地里蓄势待发的手指，放弃了原有的计划。
因为，她有了更好的法子。
她的眉眼还藏着隐约的笑意，口中却突然发生柔弱无助的尖叫声：“你要干什么，救命啊，救命啊，夫君，夫君。”
王六呆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他的身后，云霁听到了叫喊，立即加快速度，飞奔而来。
扑通一声，两人之间僵持的木盆直接落在了地上，衣裳洒落一地。
魏紫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了王六的衣袖，大力拖拽起来，口里还哭喊着：“你放手，你放手，救命啊，夫君，救我。”
从云霁的角度看来，魏紫的脸被莫名的男人挡住了，他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从她带着哭腔的呼喊中，可以听出她的脆弱害怕，那个男人还强拉住她的手，在与她纠缠着。
美人儿这回是真的近在咫尺了，可她又哭又喊，脸上还笑得诡异，吓得王六的色心去了七八分，他挣扎着想脱身，反被魏紫死死拽住衣袖，“美人儿，我错了，你放手，放手。”
魏紫低头躲在王六的身前，用余光计算着距离与时间，等瞥见见云霁越靠越近，她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今天姑且饶你一条狗命！”随后她惊呼一声，像是被人大力甩了出去，纤弱的身子控制不住地连连后退，最后扑通一声竟直接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她全身湿透，艰难地从水里探出头唤了句“夫君”后，又没入水中。
王六呆呆地站在河边，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满脸恐惧地晃着头，口里一直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黑发凌乱地散在魏紫的脸上，她狼狈地在水中沉浮着。
又是扑通一声响，一个灰色的身影径直跳入了水中，往魏紫的方向游去。
冰冷的河水中，一个坚硬的臂膀搂住魏紫的腰身，她马上配合地环住云霁的肩膀，将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呛咳几声，气息奄奄地在他耳边唤了声：“夫君。”
“别说话。”云霁拖着她，动作迅速地往岸边游去。
等两人爬上岸后，王六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魏紫湿漉漉地靠在云霁胸前，浸湿的发丝散乱地贴在她脸上，滴着水的小脸像纸一样煞白，唇色暗淡，楚楚可怜，湿透的衣裳紧紧贴在她身上，可以看出明显的起伏曲线。
晚风拂过，魏紫在风中瑟瑟发抖，她委屈而又庆幸地叫了一声：“夫君。”
云霁没有搭话，直接打横抱起她，快步往村尾走去。
魏紫虚弱地靠在他怀里，他脸上的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滑落，最后滴答一声滴在她的额头。
她抬起眼，只看得到他下颌冰冷坚硬的弧线。
姚婶子正走出院子张望着，就瞧见浑身湿透的两人，焦急地问道：“怎么了，你们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快进屋去，别着凉了，我去给你们再找两件衣服。”
云霁抱着魏紫进了屋，本想直接将她放在床上，却被魏紫出声制止了，“别弄湿了被子。”
他只得先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先把湿衣服脱了吧！”魏紫虚弱地靠在桌旁，唇瓣颤抖，四肢冰冷得像握着块寒冰，她抬了抬手，似乎想解开衣扣，升到半空后却又无力地垂下。
云霁望得急切，点漆般黝黑深邃的瞳孔里荡漾着重重叠叠的涟漪，他沉声说了句：“得罪了。”便伸出手，帮助魏紫慢慢脱下了身上滴水的外裳。
同样湿透的里衣几乎完全贴着她的肌肤，甚至透出了里面如玉般的肌肤，就连浅紫色的肚兜上蝶恋花的绣样都若隐若现。云霁立刻垂下眸子，不敢再看，平日里毫无畏惧，一往无前的双手蜷缩在身畔，却不敢脱下这最后一件蔽体的衣衫。
“衣服脱好了吗？”姚婶子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见两人都还穿着湿衣服，催促道：“你们怎么都还穿着湿衣服，得了风寒怎么办？云相公，给，你去隔壁换，我来帮魏紫换。”
有了姚婶子的帮忙，等云霁换好衣服回来，魏紫已经被擦干了头发，整个人小小只缩在了被窝里。
“好了，你先看着她，我去隔壁给你们熬点姜汤。”
“多谢婶子。”姚婶子直接摆了摆手。
换上干衣服后，魏紫的精神好了一些，身上也不再寒战发抖了，她乖巧地闭着眼睛躺在被窝里，纤长的睫羽上还沾了一层水气，脸上因为沾了河水的湿气白得像朵初绽的昙花，看上去楚楚可怜。像是听到了云霁的脚步声，她慢慢睁开了水灵剔透的眼睛，露出了个苍白的笑容，“夫君。”
“我在。”云霁坐到了她的身旁。
她缓缓从被窝里伸出手，先拉住云霁的衣袖，再慢慢往上拉住他的手。
云霁异常配合地顺着她的力量移动。
她牵着他略带粗糙的手，慢慢垫到了自己的脸下，用冰冷的侧脸眷恋地蹭了蹭他已经恢复温热的手心，像是在确定什么，又唤了一声；“夫君。”
“我在。”这一次，云霁回答得异常的坚定，大大的手掌几乎包裹着她的整个脸颊，手心传来冰冷嫩滑的触感，他低头望着魏紫的眼神中似乎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柔情。
魏紫的嗓音比往日低哑一些，透着股子委屈哀怨：“夫君，我刚刚掉进水里真的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要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好，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魏紫顺势说道：“那你以后不能不理我，不和我说话。”
“好。”
“你以后还要为我洗衣服、做饭。”似乎意识到这句话有点得寸进尺，她又补救了一句：“当然，我也会为夫君洗衣服、下厨的。”
云霁一律直接简洁地回答：“好。”
“你以后要听我的话。”
“好。”
“你以后还要和以前一样抱着我睡。”
时间仿佛停滞了片刻，才传来云霁透着迟疑的回答：“好。”
魏紫一边使劲控制着，不让自己露出过分得意的表情，一边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抛出最后一个要求：“你不能拒绝你我行夫妻之事。”
这一回，她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
云霁缄默了。
他拧着眉，容色冷肃，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许久后才踌躇唤了一声：“阿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