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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王府,流水席,人一个个倒了下去……。
萧佳人来到寝殿的时候,朱万青已经不在屋里了,佳月的脸色不好,整个人因为紧张有些发抖,见到萧佳人的时候,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姐。”
“没事。”萧佳人心里也乱成一团,她万万没想到耶律雄奇会对叶城的百姓下手,如今的态势是腹背受敌了。
嘴上安抚着佳月,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才能快速的稳定局面,有朱万青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解毒朱万青如果都不行,这天底下就没人能行了。
“我要出去帮忙。”萧佳月摘掉了头上的凤冠,脱下了一身大婚的喜服:“姐,你不要拦着我。”
萧佳人原本是想要拦着的,但眼下的情况哪里还有什么坐福的俗礼可讲的?
想到这里点头:“你不必去前面,去慈安堂等着,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毒药,顺带着让慈安堂的那些坐馆郎中都动起来,配药熬药不用伙计插手,只怕有人还在其中做手脚,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萧佳月心慌慌的,但看到大姐坚定的眼神,心里就安稳了许多:“嗯。”
碧桃和白芍跟着萧佳月去了慈安堂,这边儿萧佳人急匆匆的出去了。
外面的情况不想想的更严重,中毒的孩子居多,朱万青额头见了冷汗,这些个百姓慌乱成一团,跪倒了一大片,哀告声音嗡嗡入耳。
“各位乡亲们,切勿慌乱,我们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找到解药,照看自家的病人,永王府绝对会负责到底。”萧佳人说着,就见慈安堂的大门敞开,坐馆郎中一个个面色沉静的走出来,这才有说:“扶着已经诊脉之后的病人去慈安堂,里面有休息的房间。”
朱万青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诊脉之后让没中毒的人带着病人尽快去慈安堂。
“怎么样了?”萧佳人过来,怕引起恐慌压低声音问。
朱万青眉头拧成疙瘩:“不同的毒药,解毒的方子我得考虑一下,先把人都安置好了。”
说完,他便急匆匆的往慈安堂去了,并且吩咐人抓紧去醉月楼,他的毒经并没有随身携带,是放在醉月楼里的。
百姓的恐慌被不断放大,许多原本只是少量中毒的人,因为害怕反而显得比中毒的人更吓人,有的人已经疯了似的到处乱窜了。
萧佳人指挥着府里的侍卫,又不能让他们动手,一时间情况都焦灼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萧佳人回头就看到从永王府里走出来的楚沐宸,明黄的龙袍,头上戴着金冠,七岁的他长高了不少,原本稚嫩的小脸上,表情凝重,人也好像成熟了不少。
楚沐宸也看到了萧佳人,心疼的不行,娘亲的脸上都是汗水,妆容都要花了,再看眼前这些百姓,迈步走到了流水席上,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吃喝,其中一个是冰糖雪梨羹,中毒的孩子居多,这道菜该是许多孩子都爱吃的,他亲自给自己添了一碗,段在手里:“今日之难,皆因细作作乱,朕乃臣民之主,愿与你们生死一处!”
说着,竟然端着碗要喝。
旁边陪着的荣公公扑通就跪下了:“皇上,万万不可,龙体为重!”
“放肆!朕与众多蟠龙国的幼子一般无二,哪里就高贵了?今日百姓因我国祚受苦,朕便立下誓言,若朱神医与慈安堂不能及时施救,朕愿意以身殉国,以报答百姓护佑之恩!”
萧佳人下意识的扑过去,却被侍卫拦住了,眼睁睁的看着楚沐宸喝了那碗冰糖雪梨羹。
百姓们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楚沐宸把碗底儿都亮给他们看了,顿时呼啦一下跪倒了一大片。
“不准喧哗,传朕口谕,凡是中毒之人系数送去慈安堂救治,今日朕就坐在这里,与百姓们一同等结果。”楚沐宸说着,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下面这些人抹着眼泪,却一句话不说。
这些人像是都没有了嘴巴似的,他们眼含热泪的抱着自家中毒的孩子大人往慈安堂井然有序的走去。
萧佳人扶着一些老弱,安抚没有中毒的众人自救救人,许多人都被安排到了慈安堂,这边侍卫团团围住了楚沐宸,担心有人偷袭,百姓之中没有中毒的人都自发的留下来,生怕有人再起祸端。
楚沐宸就坐在宅子正中,他一国之君的态度足以让叶城百姓大气儿都不敢出了,别说还有神医和永王妃坐阵,就是没有他们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和皇上去比,要知道皇上喝了那毒药都没去救治,而是等在这里的。
慈安堂里,萧佳月和朱万青查看毒经,又派人去找来了可能含有毒药的吃食,到最终却确定了毒药是水源,永王府的水井竟然被下了毒,这简直丧心病狂了。
萧佳人得到了这个结果,立刻冷了脸色,低声吩咐护卫队看紧了这些人,严防下毒的人走脱。
担心楚沐宸,萧佳人安排好之后便过来,站在了楚沐宸旁边。
“娘亲,小月亮还好吗?”楚沐宸声音极小的问着,并且偏头眼底带着笑意,那样子看在萧佳人的眼里,简直就是不怀好意。
但,楚沐宸的小脸此时有些苍白,她是心疼的,只能柔声:“嗯,可爱的很,如果不急着回去,可以去看看。”
“留下阿荣照顾小月亮可好?”楚沐宸笑意更深了,他曾经就有这个打算的,让阿荣照顾着自己未来的皇后,很放心的呢。
萧佳人顿时脸黑:“不用,我要自己照顾她长大。”
“到底是不一样的啊,娘亲好像更疼小月亮多一些呢。”楚沐宸说着,拿出手帕掩着唇角咳嗽了一声,那声音极小,萧佳人却眼尖的看到了帕子上的一点儿血迹,顿时觉得头皮都发麻了。
“我抱你去慈安堂。”萧佳人说着,就弯下了腰准备抱着楚沐宸离开,性命攸关的时候,哪怕真要死,也绝对不能是楚沐宸,萧佳人这会儿是非常冷静的。
楚沐宸伸手握住了椅子的扶手,在萧佳人耳畔:“娘亲,我一走,这里就乱套了,不碍事的,你去看看解药好了没有。”
打江山不易,坐江山更难,萧佳人轻轻地吸了一口冷气,站起身。
这时候,身旁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出声:“乔夫人放心,我在。”
萧佳人和楚沐宸都回头看过来,许韵儿眼里带着泪光:“我想陪着他一会儿。”
离开的萧佳人回头看着站在楚沐宸旁边,一身宫女打扮的许韵儿,心中五味杂陈,只是现在不是小情小绪的时候,快步去了慈安堂。
慈安堂里,虽忙碌,却也井然有序,为了以防万一,萧佳月先开了解毒的方子,虽说不是针对这种毒药的,但毕竟可以暂时缓解,小伙计不准解除草药,他们负责照顾中毒的人,所有的郎中拿着方子,亲自抓药熬药,萧佳月也没闲着,她拿到了朱万青配制的解药,亲自动手。
很快,熬好的解药,但药效尚且还不敢确定,萧佳月犹豫了,担心试药出问题,萧佳人先进屋问了朱万青之后,出门:“先给孝淳皇帝试药。”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再次都震惊了,萧佳月看着萧佳人眼里的笃定,立刻端着解药跟到了永王府。
楚沐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举着草药的萧佳月,出声:“永王妃辛苦了。”
“皇上,臣妾不敢用那些个孩子试药,只能让皇上先试了,您是天子之身,定然有苍天庇佑。”
这话是萧佳人教给萧佳月的,她说的时候还忍不住语调颤巍巍的,声音不小,原本就鸦雀无声的永王府里,很多人都听到了。
众人盯着楚沐宸,看着他端起了药碗……。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姓们跪倒在地,含泪高呼。
萧佳人:“……!!!”